第21部分(第3/5 頁)
寞。
“誰?”
“就是他。”
原來真是在說他父親。
真奢侈。
我就找不出任何理由怨懟父母。我是他們戀愛的結晶,結晶一旦成型,便會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他們的戀愛不在,我這個結晶依然存在。
“我很希望我的爸爸像你父親那樣,千方百計地找來備匙,只為了能開啟兒子的家門。”是的,我很希望。即使我的家門永遠不換鎖,我的爸爸,也不見得會回來看我一眼。
“我不能理解。”我的聲音,靜靜地迴盪著,盤旋著,直到他的聲音再次出現。他偏著腦袋,眼簾微垂,與其說是不想看我,不如說他什麼也不想看。
“我沒辦法,像你一樣想得那麼冷靜,你好象可以理解、原諒所有的事……諾言…你好象是一個不會受傷害的女孩。”他突然扯開嘴唇,望著空蕩蕩的客廳角落,眼光落在任何一處,偏偏不再降臨我身。
“因為你太固執!不管什麼事情,都以自己的標準為標準!”他憑什麼突然這樣說?我不曾受傷嗎?如果不是他,我也許會在同學的惡意中崩壞!他為什麼突然否定一切?難道就因為他的軀殼裡,始終住著個幼稚的靈魂?!
“那你的爸爸會為了自己的面子,阻止你和母親見面甚至交談嗎?會叫你寫那些一看就是騙人的自我推薦?你的爸爸會把你當商品一樣拿到陌生人面前炫耀?看啊,這是我的兒子,長得不錯,腦筋也可以,我是個稱職的父親吧?這樣的兒子不就是證據嗎?會不會?會不會?你爸爸會不會?!”
他突然轉過臉來,讓人無從知曉那是真正的憤恨而還遷怒。我只覺得,好象從這一聲失控的大吼裡,我窺視到一隻外表完美的水煮雞蛋悄然龜裂的痕跡——從那窄而細的扭曲裂縫裡,我似乎看到了,那裡頭是一顆半熟卵……
多麼讓人遺憾的事……
煮雞蛋時最鬱悶最遺憾的,便是敲破這隻蛋後,才發現裡邊半生不熟。
堅硬的蛋殼,光滑細膩,一旦破裂,便不能縫合。越是堅硬純粹的東西,越是如此,他不能忍受一丁點汙穢與不完美,所以他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在那脆而硬的蛋殼兩邊。如果此時再將他拿到沸水裡去煮,那半熟的柔軟內在會變成混沌的東西,徹底被破壞……
我把他的殼敲碎了?
或者不是我,而是因為我不小心窺視到他的秘密,所以他將自己對這個複雜的世界的種種不理解與憤怒,都傾倒在我的身上?
因為他,只有他,在人人都必須漸溼褲腳的下雨天,仍然強求自己要潔白無暇!
[諾言……男生是百合,因為,百合象徵最純潔的事物。然而,完全的純潔其實是一種殘酷,為了保持自身的純潔,就只能把傷害都轉嫁到別的地方。所以,男孩子是衝動的,少年在古代希臘,也象徵倔強與血腥,是戰爭與決鬥的源泉,……他們一方面是純潔的,一方面又代表了最殘忍殺戮的一面,純潔建立在無視傷害之上,就像聖潔的天使彌迦勒,也是‘武裝青年’的代名詞……那真是一種奇妙的花啊……看起來是那麼美麗高雅,可仔細一看的話,古代的戰爭武器似乎就是它花冠的形狀。聖經上說……百合原本是…夏娃流下的第一滴眼淚……她為什麼而流淚呢……?]
“不要拿別人的父親做比喻……”我吸吸鼻子,用手揉去眼角的淚水,一字一頓地:“不要因為自己不高興就遷怒別人……為什麼要這麼憤怒…理解別人,並不是特別困難的事……”什麼時候起,他的倔強開始成為傷害的利矛?多浪漫的說法,像百合刺穿胸口——小姨,你想告訴我的,就是這個意思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他也一字一頓,像磨著牙齒地回答我。
“是嗎……”我突然撥出一口氣,因為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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