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闖入(第1/2 頁)
因為主顧指定嫁衣皆要由一人所繡,謂求吉利,最後院落裡只剩下穆十四娘獨坐。
整套嫁衣從蓋頭到鞋襪共八件,又要求精工細做,容不得不絲馬虎,現在還有最重要的那件外衫未繡。宅院裡寂靜無聲,穆十四娘卻因為習慣了穆府的沉悶,倒也沒有察覺出異常。
每日依舊準時有人送來飯食,早晚也會有粗使婆子過來燒水,穆十四娘婉拒了她替自己洗衣服的熱心。一坐就是整天,洗洗衣服反而能活動活動筋骨。
轉眼春闈已至,洛玉瑯悠然應考,雖然他知道作為洛府當家人的父親已經活動許久,只為上榜不求名次。可他仍舊憋著一股氣,想要憑真材實學榜上有名。
開考當日,應試的舉人魚貫而入,紛紛入坐自己的小屋,洛玉瑯無意間看到一個名字:穆十五郎。頓時有些走不動路,“兄臺,借過。”
洛玉瑯循聲望去,一個俊俏如女子一般的少年,穿著水藍色的長衫,滿身的書卷氣,溫文爾雅地站在那裡。
洛玉瑯覺得他與穆十四娘十分相像,不但容貌有八成相似,就連給人的感覺都是這樣。他幾乎要脫口而出問他與穆十四孃的關係,但穆府子嗣眾多,穆十四娘又是逃出來的,他不能因此壞事。
“抱歉。”說完退讓了兩步,穆十五郎微微頷首後就側身進了自己的小屋。洛玉瑯卻仍舊呆在那裡,直到有人催促才離開。心中默唸著:十四、十五。應當不是同母姐弟,不會這麼巧。
而後是緊張的考試,也容不得他分神了。
三日的考試過後,洛府當家人問他考得如何,洛玉瑯但笑不語。老父親只當他考得並不如意,趕緊又活動了起來。
得了空的他依舊天天陪坐在一牆之隔,靜靜看著穆十四娘埋頭刺繡。看她坐得久了,難免心疼,幾次衝動地走到院門前,終究是沒有膽量進去戳破這層窗戶紙。
穆十四娘大著膽子問粗使婆子可否知道何時春闈開考,可惜粗使婆子一問三不知。不敢浪費時間的穆十四娘只得一刻不停地趕著工,希望早日完工早日回到繡坊,免得再誤了開榜。
管事娘子倒是照例三日來一次,察看她的進度。走時總說:“莫太心急了,當心傷了眼睛,得不償失。”穆十四娘藉機問道:“管事娘子可知春闈怎樣了?”
李娘子說道:“已經考完了,只等發榜了。不過,並沒有人來坊裡尋你。”看她的眼神中竟有幾分同情。皆為女子,她如此心心念念,不會多想也明白是怎樣一回事。
穆十四娘心沉到谷底,管事娘子走後,再也無心刺繡,一低頭就有淚水湧出,怕傷了主顧的嫁衣,只得起身坐到一旁獨自傷神。
自己明明請託墨師傅給穆十五郎留了紙條,按理他早就應該尋機前來打個招呼,知會自己一聲。去了幾封信都不見墨師傅回信,莫非出了變故?
穆十五郎如果得不到自己的音訊,還會安心赴考嗎?春闈三年一次,若失了這次,還得再苦讀三年,這其中還要付出多少艱辛,自己清楚得很。
逃離穆府後,穆十四娘第一次感到後悔,穆十五郎幫助自己,卻誤了自己。如此想來,不過一死罷了,自己為何要逃?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洛玉瑯,說不清自己是嫉妒還是心疼,據他所知,確實從無一人前來繡坊打聽過她,可見這人是多麼的不值得託付。
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決心等到開榜之時,直接過去告訴她,她喜歡讀書人,自己也是讀書人,也能考取功名,與其將終身系在一個不可靠的人身上,不如跟了自己。
除了名份,自己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包括自己都可以只屬於她。
晚間明月當空,穆十四娘洗浴過後,披散著半乾的秀髮,獨自在院內徘徊。
初春的夜晚,因為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