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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夕嚴肅抗議。
「我是文化不如宋迢迢,但我好歹遺傳了你和我爸的基因,還繼承了我家的優良傳統,就不興人家看上我的美貌和善良嗎?」
媽媽搖頭,「文化人,哪有你想的那麼膚淺。媽媽是想,那麼優秀的年輕人,圖你什麼呢?昭昭啊,須知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又沒你什麼事。再好看的人也會老,老了之後,你靠什麼和人過日子?」
昭夕:「……」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沒她什麼事?
這真是親媽。
好說歹說,送走媽媽,昭夕把門一關,懊惱地拿出手機。
【包工頭】的資訊早在五分鐘前就抵達:到了。
她噼裡啪啦發了一串文字過去,於是洗完澡的程又年剛回房間,就看見了新訊息。
【暴躁女導演】:程工頭,咱們商量一下,下次裝逼不要裝得過分高調,行嗎?搞研究就搞研究,非要造個清華才子、麻省海歸的人設,張口閉口一串地球人聽不懂的臺詞,這,也,太,假,啦!
下一條——
【暴躁女導演】:我就是提個不成熟的小建議。內心還是很感激你的:)。
昭夕扔了手機,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
這逼裝得太大了,後患無窮啊!
另一邊,程又年終於沒忍住回復道:誰裝了?都是真的。
【暴躁女導演】:哇你還裝上癮了。
【暴躁女導演】:出不了戲了是嗎?
程又年:「……」
片刻後,他發了最後一條資訊。
【包工頭】:以後少聯絡。早點去看眼科。
第17章 第十七幕戲
昭夕迷迷糊糊醒來,依稀聽見院子裡傳來收音機的聲音。
北方的冬天有暖氣,掀了被子也不覺冷。
她走到窗邊,推開結冰的玻璃窗,那聲音驟然大了起來。
昔日有個三大賢
劉關張結義在桃園
弟兄們徐州曾失散
古城相逢又團圓
院子裡有顆老松樹,四季常青。
今日天氣晴好,松樹底下,爺爺在曬太陽。收音機裡放著京劇《珠簾塞》,而他咿咿呀呀跟著哼唱。
昭夕驀然失笑,忽覺回到了小時候。
那些年,她每天早上賴床不起,爺爺就會把收音機開到最大聲,按下暫停鍵,拎在手裡,不緊不慢來到臥室,不動聲色擱在她床頭。
然後啪嗒一聲,按下播放鍵。
糟老頭子心眼可壞了,挑的還都是打仗的京劇曲目,鼓樂聲震耳欲聾。
每每在嘈雜的樂聲中驚醒,迎接她的都是那句一成不變的臺詞——
「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
只是那個時候,爺爺的頭髮還沒有全白,背影也還和那株老松樹一樣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凸顯老態的?
她慢慢回憶著,想起來了。
自打幾年前奶奶走了,爺爺就飛快地老了。
甫一失神,那邊的唱詞已然過去好幾句。
昭夕嘴角一彎,冷不丁開口接上:
嘩喇喇打罷了頭通鼓
關二爺提刀跨雕鞍
嘩喇喇打罷了二通鼓
人有精神馬又歡
嘩喇喇打罷了三通鼓
蔡陽的人頭落在馬前
院裡,老頭霍地回頭,見孫女披頭散髮趴在窗戶上,哈哈一笑,「喲,還記得詞兒呢?」
「那可不?您教的,說什麼也不敢忘啊。」
「那你再往下唱兩句?」
「唱就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