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第1/2 頁)
呂向霜接到電話時正在給病人看診,用頭和脖子夾著手機問:「什麼事?」
「土土今天的表現很奇怪。」顧俞不遠不近地跟在陶嘉後面,一邊簡單和呂向霜說了早上的情況。
呂向霜皺眉:「不讓你叫他小名?有說理由嗎?」
「沒有,並且——」顧俞的聲音突然斷了,他看見陶嘉走進教室,找了個最後一排的位置,放下包後就趴在桌子上,把頭埋進手臂裡一動不動。
呂向霜在那一邊摸不著頭腦:「並且什麼?怎麼說一半不說了……」
顧俞強行按捺住自己想要走進教室的衝動,繼續開口時嗓音帶了幾分沙啞:「土土不願意告訴我原因,應該是和我有關。」
呂向霜送走一位病人,掛上臨時休息的門牌,語氣沉了下來:「最近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嗎?比方說,你們之間有沒有產生某些衝突?」
顧俞安靜了幾秒,說:「有。」
「但是已經解決過了。」顧俞抬手捏了一下眉心:「土土應該會把這件事寫進日記的……」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下話語,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呂向霜問:「你家小男友的日記,你平時都看過嗎?」
顧俞搖搖頭:「之前土土說要保密,我沒有去看過。」
「這樣啊……」呂向霜摸摸下巴,一點也不禮貌道:「那你現在趁他不在家,趕緊回去偷偷看兩眼,我總覺得哪裡出了差錯,讓陶嘉受了刺激。」
「……」顧俞有些無奈:「土土都是把日記隨身帶在身上的。」
「睡覺都抱著?」呂向霜開了個玩笑,見顧俞半天沒有回答,驚悚道:「不會吧,這麼重要?那這事怎麼辦?」
顧俞無情地提醒了他一句:「你是醫生。」
「……對不起我不學無術,」呂向霜冥思苦想,想出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你喬裝打扮一番,戴個假髮,在臉上抹點黑粉,讓陶嘉認不出你來,然後偽裝成同學去套近乎,看他會說什麼。」
顧俞冷冷道:「掛電話了。」
呂向霜提高音調:「別!」
「實在不行你把陶嘉的日記偷出來吧?」他說。
顧俞直接把通話結束通話了。
上課鈴打響,一直趴在桌子上的陶嘉動了動,有幾根頭髮從臂彎裡翹了出來,顧俞擔心自己站在走廊上太顯眼,只好走到一旁的樓梯拐角旁站著。
想起呂向霜的餿主意,顧俞就頭疼。
上次「偷」走陶嘉的東西,還是在十幾年前,過年的時候陶嘉貪嘴把家裡的糖果都藏進自己房間裡,一天也不知道吃了幾個,然後除夕夜喉嚨發炎上火,變成了個小啞巴。
就算成了啞巴,陶嘉也死命護著自己的糖,不僅不讓唐女士進房間,甚至被陶先生打了一下屁股,還固執地站在門口不願意動。
當天夜裡,顧俞從陽臺上翻進陶嘉的小臥室,毫不費力地在床底找到私藏的一堆糖果,用圍巾包好,按原路返回,趁陶嘉在門口和父母對峙,將糖通通倒進了樓下的垃圾桶。
半小時後,終於累了的陶嘉被唐女士一把拎去吃藥,結果回來就發現床底的糖都不見了,蹲在地上哭了一晚上。
喉嚨發炎的小啞巴土土哭不出聲,淚水啪嗒啪嗒地從大眼睛裡湧出來,在地板上匯成了池塘。那時候顧俞站在房間門口,頭一次後悔自己自作主張的舉動。
後來陶嘉瞅見房門口的他,又從地上爬起來,將兜裡揣著的最後一顆水果糖拿給顧俞,指了指床底,又看看他,神情難過至極。
第二天顧俞去樓下的垃圾桶把那盒包裝得奇形怪狀的糖找回來,在裡面發現了陶嘉寫給自己的新年賀卡。
口袋裡的手機輕輕震動,顧俞的思緒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