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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掌心溫暖,頓了頓,反握住陶嘉,嗓音極為好聽:「當然可以。」
陶嘉差點從原地跳起來:「哥哥!」
顧俞忙抱住他,免得陶嘉動作幅度太大將眼罩甩下來,一邊輕聲哄:「土土,我們先出去。」
陶嘉攥住他的毛衣領子,驚奇道:「哥哥,你為什麼在這裡?」
顧俞身上還穿著厚厚的羽絨外套,上面沾了些細雨的痕跡,他一手攬著陶嘉的腰,一手將外套脫下來放在長椅上,語氣溫柔:「昨天的飛機過來的。」
陶嘉在他身上四處摸索,不知道是要摸什麼,聞言停下動作,抬起頭問:「所以你才沒有接到我的電話嗎?」
顧俞伸手撥開陶嘉凌亂的額發,在滑稽的眼罩上方親了親他,低聲道:「嗯,還沒有趕上手術,給你道歉。」
陶嘉想到顧俞原來是百忙之中抽空飛過來看自己,所以才沒能接上電話,立即羞愧起來:「哥哥,我沒有給你留遺言。」
一旁的唐女士:「???」
顧俞聽見這番莫名其妙的話,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只是問:「為什麼呢?」
「你不接我的電話,」陶嘉雖然戴著礙事的眼罩,但還是能看出來神情委屈,「我和你生氣。」
顧俞卻說:「以後不用給我留遺言。」
他整理了一下被陶嘉蹭亂的衣領,垂著眼睫道:「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想聽土土的遺言。」
萬斯脫下手術服出來,掃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對顧俞點點頭,說:「陶的家屬和我過來一下,有些術後配合治療的事情要交代。」
唐女士從長椅上站起來,剛要跟著萬斯走,忽然又想起什麼,猶豫半晌,還是嘆了口氣,轉身看著顧俞道:「你去吧。」
顧俞抬眼朝她看過來。
唐女士有點不自在,避開了顧俞的目光:「以後土土總歸是和你一起生活的,我和他爸爸忙,治病的事情要多辛苦你。」
顧俞安靜了一會兒,低聲開口:「嗯,我會照顧好土土。謝謝唐阿姨。」
「好久不見,」進入辦公室關上門,因為時間緊迫,萬斯也沒有過多寒暄,而是直入主題,「你是陶的男朋友?」
顧俞:「對。」
萬斯給了他幾頁資料,然後說:「我前幾天利用各種方式,測試了一下陶的記憶現狀,這是結果。」
顧俞隨手翻了翻那幾頁薄薄的紙,雖然上面多是複雜的英文術語,但也能看出情況不容樂觀。
「陶……」萬斯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陶的腦病表現比較明顯,多體現為記憶障礙,並且有伴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嚴重的趨勢。呂向霜也和我聯絡過,先前採用保守的藥物治療方法,似乎用處並不大。」
顧俞低垂著眼眸看報告,聞言微微抿緊了唇。
「但我發現一個契機,」萬斯說,「陶關於你的記憶還算比較清晰,對你擁有幾乎百分之百的信任。我想,之後的治療方案,也許可以將你作為記憶中心。」
顧俞:「中心?」
「對。」萬斯彎腰從抽屜裡拿出一疊資料,鏡片後的目光嚴肅而銳利:「既然保守的治療方法不起效,只能主動採用對抗型方案。」
「假如陶要訓練自己的記憶,盡力留存前一天的經歷印象,那選擇的參照物件,一定是你。」
「如果陶能記住越來越多最近發生的、關於你的事情,說明這個方案是可行的,也就可以進行關於更多人的記憶訓練。」萬斯總結道。
顧俞沉默了片刻。
「我記得,」他開了口,語氣淡淡,目光仍停留在手裡的檢查報告上,「s不是心理性疾病。」
「你認為人類的意志不能對抗生理病變嗎?」萬斯的鋼筆在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