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小煩人精(第1/4 頁)
他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照顧她。
雲欲晚的存在,時時刻刻都意味著溫渭對這個家的背叛。
讓溫仰之清楚地看見,原來他的家庭如此不堪一擊,如此危累破碎。
她甚至都不是樓婉儀和溫渭的私生女,她就只是樓婉儀和別人的女兒,溫渭都迫不及待接回家來,藉此緬懷自己未竟之愛。
明明白白的妻兒就在家中,他看也不看,大老遠把雲欲晚接回來,他的深情如此廉價。
溫仰之應該極其厭惡雲欲晚才對。
但他卻不得不割裂地刺痛自己,看見這個便宜妹妹本人根本沒有錯。
溫渭騙她說,是樓婉儀對他有恩,她就傻乎乎地信了。
她來溫家的時候,才十六歲。
根本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她真的以為有人真心對她,所以就屁顛屁顛跟過來。
對他這個哥哥也是,眼睛裡是沒有敬畏排斥,只是真的把他當成會對她好的自己人。
他每次以輕厭的心緒,卻對上她滿滿期待的眼神,她還捧著無足輕重的小禮物跑過來獻給他,彷彿獻上一樣引以為傲的寶物,可那不過是她捏的小雕塑,燒的陶瓷鍵帽。
很少人,送這麼廉價的禮物給他。
她應該並不懂鍵盤,以為所有鍵盤都是一樣的,所以找她自己的薄膜鍵盤對著燒了一套,不知道他用的是專業機械鍵盤,這根本安不進去。
有一次她弄壞了他放在花園裡的小日晷。
他晨跑回來,手裡還拿著記錄呼吸心率的表,她過來扒住他的手臂:“這個怎麼辦啊?”
他們明明就不熟,可能是讓她上香,岸邊扶她給了她錯覺,讓她以為他很關心她。
她表現得好像他會很寵她一樣。
他低頭冷漠地看她:“什麼怎麼辦?”
她水靈靈的眼睛像盛著一汪清泉,有些委屈,好像很需要他保護。
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小:“我把日晷的針弄壞了,哥哥。”
哥哥兩個字黏在她的話後面,她其實不用說這兩個字的,說了哥哥撒嬌勾引的意味就不自覺黏上來。
他不耐煩道:“我看到了。”
他聲音不大甚至很低,但小姑娘好像被他嚇到了,抱著他手臂的手忽然鬆了一下。
他手臂若有所失,那感覺很怪異。
明明應該高興她不再纏著自己,卻覺得悵然若失。
她好像真的是個拆家棚,不知道前十六年她原生家庭怎麼養她的,是不是也經常弄壞東西,她毛手毛腳,打碎了趙琴上千萬的藍珊瑚。
他在總行,急著要將手機裡的資訊傳給合作伙伴,卻發現檔案在另一臺手機裡,打電話回去,正好是她接。
她卻哭著和他說,哥哥我打碎了藍珊瑚,怎麼辦?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在那頭微微皺眉,他的事已經急在弦上,她還在哭,但他沒有發脾氣或者掛掉,只是淡漠:“沒事,你把手機給管家,叫管家讓人送到總行來。”
當晚吃飯,她顫顫巍巍提起藍珊瑚的事,他本來不想管,卻看見她拿著筷子的手在抖,晶瑩的眼淚在眼眶裡顫動,那種害怕又驚懼的表情,是很恐慌時才會有。
他莫名的,覺得揪心。
她要說出自己乾的事,溫仰之直接開口:“是我打碎的。”
趙琴很震驚但又沒辦法說什麼,溫仰之就像是打破了一個小花瓶的態度,照常吃飯。
一座珊瑚而已,既然來當了他的妹妹,那藍珊瑚對她來說,只是可以隨意砸著玩的玩具。
就算是弄壞了上億的珠寶,那又能怎樣?
來找他的茬?
那天起,她又有點躍躍欲試想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