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這是我妹妹欲晚(第1/2 頁)
那天起,她心裡的堤防少了一點,亦或者說破開了一個小口。
她看見哥哥的時候,不會覺得那麼陌生,也沒有那種很小心翼翼的感覺。
甚至隱隱希望,能有別的交集和哥哥關係變得更近,她覺得就算有什麼事,哥哥也許都會幫她。
哥哥是會等她回家等到後半夜的人。
她心裡種下一粒種子,破土而出的時候總是皮鬆骨癢,蠢蠢欲動的。
但哥哥和她接觸實在太少,而且平時看見哥哥,他有時和朋友在一起,有時只是在花園亭子裡看銀行檔案,身邊站著不知是審計還是文秘的人,等著他簽字,表情不算冷漠,但總是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天然一層距離感。
她在亭子的垃圾桶裡撿到過哥哥籤廢的檔案,他的字骨凜毓秀,剋制又漂亮,不知是哪條條款被他看出了問題,利落的兩條斜線劃在他簽好的名字上,乾脆作廢。
溫仰之。
逐漸熟悉仍舊矜貴的名字。
她偷偷摸摸收起來,展平那張檔案,對摺夾進自己的書裡。
她心裡有對哥哥的莫名親近感。
她知道這個人對她好,可她不知道怎麼親近。
她第一次有這種情緒,很渴望和一個人靠近,但走投無路,無門可進。
以往她只要想靠近,對方也都會貼過來,爸媽沒有離世的時候,她在所有人中都很受歡迎。
但爸媽離世之後,只剩下她強裝一切仍舊安好。
好像突然間就沒有了能量,可她還得假裝她是曾經那個很自信的人,從不值得多說的小事裡勉強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和自信,告訴自己,自己也是有價值的。
哥哥等她回來這件事,就是天大的事。
是她存在被肯定的極重要事件。
中秋放河燈時,溫仰之握住她的肩膀,大抵是因為下過雨岸邊有些滑,提防她掉下去。
她忍不住生出一絲甜滋滋的高興。
只是很平常很安靜,甚至沒有一點點聲音,沒有詢問提醒,自然而然握住了她的肩膀,擔心她掉下去。
家裡要宴客,有很多賓客要來,琴姨給她準備的禮裙露著大半個肩膀,背也露著,她第一次穿這麼露的衣服,舉止有些不自然。
溫仰之在她看見的地方脫了西服外套,她生出一點點渴望,要是能和哥哥借外套就好了。
下一秒,溫仰之走過來,仍帶著他身上溫度的外套裹在了她身上。
是給她的。
她不敢相信地抬眸望向溫仰之,而溫仰之被別人叫了一聲,面色懶淡地應一聲等等。
長指搭在她肩膀上,轉瞬即逝,他去見了別人。
但衣服裹在身上,那種歡喜比得以遮身的安心存在感更強烈。
極其隱私的歡愉,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成就榜,琴姨一過來,她就有做賊般的心境,立刻拉平嘴角,生怕被發現她對哥哥動心。
祭祖的時候,她是一個尷尬的存在,不算族人也不算外人,屋簷高起一角掛著長長的荷花青銅雨霖鈴,隨風微微飄蕩,天是雨後的青色,空氣微溼又清爽,深青鼎爐仍是溼的卻插上了碩大的主香。
溫仰之修直清瘦的手指捏著幾根香,拿著細長的側滑純銅火機點香,準備上香。
看溫仰之點香,她心裡被排斥在外的感覺生長,感覺從這一刻起,他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名為家人的最有力牽扯也只是虛假的。
然而溫仰之卻將那三支香遞給了她,燃著香尖衝他自己的方向,長指捏著香根的細木條,意思要她接過。
她動作滯住,有些不確定也不自信地問:“給我?”
他微微頷首。
她忐忑,看向周遭人群:“我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