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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戴上了牢固的假面,假裝堅強、無畏、永遠不知疼痛的假面。
或許時間久了,就會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吧。
降谷零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唇,嘴角處的弧度帶著自嘲的意味。
他開啟手機,看了眼時間。
是時候起來了。
降谷零換上一套簡潔風的黑白色運動服,喊了聲已經起床了的小傢伙:「哈羅,一起鍛鍊去咯。」
「汪汪!」柴犬高興地回應。
降谷零不知道的是,當他關上門後,正常人看不見的「身影」們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如果能夠被人看見,那麼降谷零一定會發現,這些「身影」似乎是漂浮起來的,腳沒有踏實地落在地上。
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人類,而是已經死去,卻又不知為何停留在人世間的魂靈。
「又做噩夢了呢,小降谷。」變成鬼了的萩原研二,探出腦袋看了眼門外,隨後嘆了口氣道。
殉職於七年前一起爆/炸案的警察先生,已經到了夏天了,天氣有些熱,即便變成了幽靈,萩原研二也還是習慣性地將他那頭在警察當中,顯得略長、不正經的頭髮,捋在腦後用皮筋紮成一個小揪揪。
萩原研二那雙艷麗桃花眼裡此刻滿是無奈和心疼。
但是生者與死者之間的距離不容被打破,他們無法與降谷零溝通,哪怕他們一直在他身邊,默默注視著發生的一切。
「切,都多大人了,還不懂照顧好自己。」一頭黑色捲髮的松田陣平嗆聲道,即使身為友人的其他幾位,都能聽出他言語裡彆扭的關心之意。
「小陣平也好意思說降谷,」萩原研二一把勒住松田陣平的脖子,輕飄飄地掛在他身上,「你也不想想那四年你是怎麼過的。」
「嚯,我也略微清楚呢,這小子。」身為老大哥的伊達航,雖然畢業後和爆/破組的兩人不是分在同一個地區工作,但是松田陣平自萩原研二殉職之後的瘋狂,可是揚名警視廳的。
就算是相隔有一段距離的伊達航,也都略有耳聞。
想起過往那段回憶起來既酸澀,又莫名黑歷史的歲月,松田陣平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四年如一日地穿著黑色喪服(黑西裝),對於松田陣平來說,幼馴染兼戰友的萩原研二離去後的每一天,都是他的葬禮。
每天都往萩原研二的郵箱裡發一條郵件資訊,儘管那些郵件註定未讀,不會有人點開。每天夜晚輾轉反側,做著萩原研二殉職時刻的噩夢,喊著讓他「快逃」的片段。
就事後變成幽靈狀態後,和萩原研二相聚,被當事人吐槽道:「為什麼小陣平你整得跟一個未亡人一樣啊,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回應萩原研二的,是來自惱羞成怒的松田陣平的破顏拳。
那四年間,難以嚥下這口氣的松田陣平,拼命地奔赴在各種炸/彈拆除現場,成為難搞的一大刺頭,最後被忍無可忍、也珍惜人才的上司抓住了一個小把柄,藉機調離了機/動組爆/炸物處理班,分派到了搜查一課重案組。
結果還是難逃殉職的魔咒,在三年前的爆/炸案中死去。
但也還好,犧牲之後因禍得福,和自己的友人們重聚了。
就是重聚的時候不免有些吃驚,作為警察學院裡那一屆最為出名也是最為優秀的五名畢業生,他們竟在短短几年內,一一殉職,只留下了降谷零一人還在堅守。
這如果是天意,如果是命運,那也太可怕了。
正因為清楚生者承擔著面對死者離去這一事實的苦痛,松田陣平他們才會如此擔心降谷零,害怕他哪天到達了頂/點,一瞬崩潰。
幾人當中唯一的女性幽靈娜塔莉拍了拍小夥子們的肩膀,給予無聲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