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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靈在邁進鎮南王府前提醒自己, 一會兒見到鎮南王,定要心平氣和坐下來和王爺相談,看看能不能在三皇子返回京城後,讓王爺隨便尋個由頭, 請皇上再親手剪了這根莫名搭上的紅線。
「既然是陛下恩賜的婚事,豈能當作兒戲, 朝令夕改。」
茶室內, 裴明昭早就備好了烹茶的器皿, 他耐心聽完穆公子提出的主意, 一口否決。
穆清靈見鎮南王上下嘴皮一碰, 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絕她準備了一路的話,只覺腦中血氣上湧, 不禁懊悔她當初上杆子為此人湊集糧草的舉動。
倘若讓他空著肚皮去打仗,沒準兒還能將肚子裡的壞水榨乾淨。
裴明昭勾著薄唇, 欣賞起眼前「少年」面色緋紅, 緊咬貝齒, 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本王許久沒有品嘗過你親手烹製的香茶了。」
倘若可以,穆清靈此刻只想烹出一碗毒酒,一股腦兒灌給對面鳳眸含笑的男子。
無奈當下有求有人,她只得重新振作起精神,一面沖洗茶具,一面苦口婆心勸道。
「王爺有所不知,穆家有一則不成文的祖訓,約定穆家後輩不可與裴姓男女子通婚。」
「哦莫非你們穆家和裴家以前有世仇?」
「這倒不是王爺聽後莫要生氣,只是我們商賈出身之人比較迷信,之所以不與裴姓子弟通婚,是因裴字對常年做生意的人來說有些相衝。」
裴字諧音賠,穆清靈此言並非杜撰,穆家雖然沒有明確傳下來的祖訓,但江南幾大豪紳家族在嫁娶子女時,都會暗中告誡媒人,萬不可找與「賠」「債」等字發音相似的姓氏。
裴明昭把玩著手中的螭吻玉佩,緩緩眯起鳳眼。
想不到他的姓氏在穆小姐眼中竟如此晦氣。
不過穆小姐為了在商會站穩腳,連她死去多年哥哥的身份都敢冒名頂替,想必對老祖宗的敬畏心也沒有多重。
「本王在西北還有些家底,倘若成婚後不幸咒得穆公子賠光家業,本王的年俸還足以養得起你們兄妹二人。」
穆清靈見鎮南王軟硬不吃,索性放下了手中茶具,抬頭凝視對面的男子,認真問道:
「小人從章公公口中得知,陛下這道聖旨,是王爺親口求來的。王爺可否如實告知小人,為何要這樣做?」
「少年」本就白皙的臉蛋此刻面無血色,波光瀲灩的眸底滑過一絲警惕,絳唇微抿,似是在努力隱藏著心底的緊張。
裴明昭看到她這幅模樣,好像一隻提心弔膽,無處躲避的幼兔,在面對要擒獲它的獵人時,雖然忍不住顫慄起身子,但眼中堅毅的眸光透露出它寧可撞樹自盡也不願束手就擒。
裴明昭沒有言語,直接長臂一展,將渾身繃緊的「少年」帶入自己懷中,抬手替她撫平眉間的疙瘩,溫聲道:「怎麼,吃自己妹妹的醋了?」
懷中「少年」果然鬆下了僵硬的身子,慘白的臉上逐漸有了血色,甚至變得更加緋紅誘人。
穆清靈不知鎮南王為何突然不正經起來,但心中莫名一鬆。
就在方才,她突然靈光一現,疑心鎮南王發現了她身上的秘密。
「小人不懂王爺在亂說些什麼?」
她不禁在內心嘲笑自己的胡思亂想,倘若鎮南王發現她女兒身的秘密,理應向梁帝求一道車裂她的聖旨以解他心頭之恨。
裴明昭垂下頭,挺直的鼻樑抵在「少年」光潔的額上,淡淡道:「榮親王伏誅,內閣裡的幾位大臣擔憂我會在江南一家獨大,紛紛為陛下出謀劃策,欲要將鳳陽公主許配於我。」
穆清靈驚訝地抬起頭,精緻鼻頭滑過男子的薄唇,還未等她開口,只見男子修長手指突然固定住她的下巴,不給她絲毫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