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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清遠摸出手機,眯著眼打了個電話:「喂,小辰,是我。我喝多了,你來接我一下吧。」
不多時,包廂門被推開,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孩走進來,也是斯斯文文的,眉眼俊秀的。推了推他,「清遠哥。」
「嗯。」施清遠閉著眼。「小辰,我頭疼。」
溫熱的指尖按在他的太陽穴上,不輕不重地按著。
後來他又交往過一些人,他們無一例外都很像,不是外表像,而是氣質類似。身邊也有老總,環肥燕瘦鶯鶯燕燕,什麼型別的都有,但他好像獨就喜歡一種型別。
莊家老二撬了他牆角的事,圈裡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有相熟的揶揄他:「小施總審美很固定呢」,他也懶得反駁。
無所謂吧,的確是挺固定的。
「小辰你知道嗎?今天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我讀書的時候,上危機公關課的第一節 課,我老師說過一句話。他說企業的危機公關,就是要幫助企業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並消除負面影響。」
——只可惜這麼多年來,我只記住了最後那半句。
手指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按摩著,叫小辰的年輕人妥帖地保持著沉默。
在眾多的交往物件中,這個陳辰最像他。施清遠突然想起,就是有次他帶小辰去參加一個聚會,恰好遇到個聊得來的朋友,兩人一時談興大起,隨口討論了幾句。
他倆聊起一部叫做《漫長的告別》的,小辰來遲了,溫順地站在一旁陪著,他大概在放空,沒留意兩人說了什麼,只聽見兩人提到反覆「錢德勒」這三個字,當天晚上,施清遠刷朋友圈,突然就看到小辰發了一張男人的照片,文字寫:
——「kyle dler,我男神。」
施清遠哭笑不得,心道,算了算了。
他想起他跟那個莊晏,賭氣似的相互詛咒,他笑話莊晏沒文化跟小山不是一路人,莊晏說,你可以裝點他的皮囊,重塑他的氣質,但這個人的底子、骨血,你改不了。是了,他的確可以,陳辰或是誰,趙錢孫李都可以,他大可以再去按照他喜歡的那個小山的樣子去雕琢一番,裝點皮囊,重塑氣質,讓他們越來越像衛南山,但他自己心裡清楚,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沒有誰能成為他,成為那個可以手拉手躺在床上,聊天聊半宿的衛南山。世上就那麼一塊璞玉,經他雕琢,又被他拋棄。
沒意思。
他睜開眼,呆呆地盯著桌上的空酒瓶,是了,就是玻璃和水晶的區別,燈光下都差不多,都耀眼,但其實不一樣。
「小辰。」他拂開年輕人的手,坐直了身子,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卡。「下個月過生日了吧?」
陳辰不語,低頭看了看卡,很久才抬起頭來:「清遠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我?」施清遠笑了,「我能有什麼難事?」
「你不要騙我了,我有看新聞的。」陳辰的眼睛晶亮,「如果你有——」
「你不是想出國留學麼?去吧,年紀輕輕的,幹點正事挺好的。」施清遠輕輕把卡放在陳辰腿上,「密碼是你生日。」
陳辰的眼淚吧嗒吧嗒滴落在施清遠的手背:「清遠哥,你是要跟我分手嗎?如果你遇到了什麼事,我可以幫你想辦法的。」
想辦法?施清遠苦笑。他自己都沒辦法了,一個二十啷噹歲的年輕人能有什麼辦法。
「你不是想趕我走,不是想跟我分手的對吧?你不是那種……那種連分手時都不給一個理由的人。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了,你記得我的生日,記得我一切喜歡的東西,你……」陳辰磕磕巴巴地竭力挽留著。
「我記得我每一任交往物件的生日,和他們喜歡的東西。我對每一任交往物件都很好。」施清遠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