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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密密麻麻的人頭,落到臺上就變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視線。
「沈遙,該你了。」陳小霖輕輕拍了拍他提示道。
沈遙輕輕應了一聲就按排練時那樣小跑著上了舞臺,迎面走來的狐狸先生伸腳把他絆倒,他得撲通一聲摔倒在地,臺下立馬響起了一片笑聲。
這時猴子先生路過,朝他狠狠地扔了幾顆石子,一顆、兩顆、三顆
突然有一顆石頭筆直地砸在了他的眼皮上,立馬就破開了一小道口子。
而臺下的笑聲不僅沒斷,還多出了那麼幾道鼓掌的聲音。
最後是狼先生出場,他先是繞著坐在地上的兔子走了幾圈,然後一腳踹倒,再伸手抓住兩隻兔耳朵把沈遙直接給拖出了舞臺
明明排練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劇本上是這麼寫的?」李檬板著臉問道。
陳小霖趕緊跳出來打圓場,「效果好就行啦,你看大家反應都很好啊。」
尊貴的看客啊。
沈遙慢慢地爬了起來,抹了把臉就回教室去了,他總覺得心裡有一團火在燒,彷彿有無數螞蟻在身上爬,在吞噬著他的皮肉。
他摘了帽子,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頭髮,青筋暴起,牙關也咬得緊緊的。
焦躁,可是明明上場之前吃過藥了
他想摔東西,想撕東西,也想一死了之。
他想起了小時候在街頭看見的一個小丑叔叔,那個叔叔的臉上有一個用顏料畫上去的笑容,眼角也有一滴用顏料畫的淚水,可是大家永遠只會注意到笑容,沒有人在意他的眼淚。
從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別人喜歡的是笑容,沒人會喜歡一個天天苦著臉的人。
教室裡空無一人,沈遙連燈也沒開,就那麼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他摸索出藥瓶才想起來,這藥已經吃完了
那要怎麼辦呢,沒有藥了他把臉埋在臂彎裡,這會兒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些。
他又一次把手探進了書包裡,卻摸出來一把刀,即便在黑暗裡頭,他也能準確地一刀刀劃在手臂上。
感受著血從手臂上流下去,他才稍微鬆了口氣,用紙擦了擦以防滴到地上,又伸手提起書包就回家去了。
他得趕在沈路回家之前把傷口處理好,雖然天還熱,但從現在開始不得不穿長袖了。
明明期待了那麼久,結果還是沒能看見。
真沒出息。沈遙想起自己在臺上的樣子就忍不住罵道。
也不知道池除看見了沒有。
等他小心翼翼地消了毒再小心翼翼地洗了個澡以後沈路剛好回來了,看著換上了長袖的沈遙就笑道:「這幾天晚上確實有點涼颼颼的。」
沈遙卻道:「糖炒栗子我沒」
「沒事,我也就隨口一說。」沈路趕緊笑著擺了手,再定睛一看才發現了沈遙眼皮子上那一道小口子,「哥,你這是怎麼搞的?」
沈遙手一抬,然後又僵硬地放了下去,「這是我剛演話劇不小心刮到的。」
揣著酒瓶子從房間裡頭出來的老父親聽了這話就冷著臉說道:「還有那閒錢去演話劇呢,這點小口子能算工傷不成?就算真賠恐怕連一瓶酒錢都不夠的。」
「我他媽錢拿去打水漂也不會多給你一分。」沈路立馬回道,「養那麼大啤酒肚還撐不了船,活這個歲數乾的淨不是人事,就連人話都不會講。」
沈遙不作聲了。
「哥,你別理他,嘴臭著呢。」沈路說道。
沈遙應了一聲就回房去了。
他總覺得耳邊不斷有人的笑聲、掌聲
第二天,沈遙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出門了,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疤了,說不出痛還是不痛,但是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