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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織說到做到,在陰刀養傷的期間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熬湯餵藥,拆換繃帶,時不時還幫他擦洗身體——僅限上半身——因為寒冷的冬季將近,她多買了幾件保暖的衣裳,被子填上厚厚的棉絮,倉庫裡的柴火也存了一大堆,看起來幾乎有小山那麼高。
在忙著暴揍前來搶奪四魂之玉的妖怪的期間,她沒有忘記儲存過冬所需的食物,打獵的時候和貼膘的野熊狹路相逢,當天晚上陰刀便沒有再繼續睡在冰冷的木地板上,身下自此多出了一張厚實柔軟的熊皮。
不知不覺間,森林的地面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落葉,金燦燦的陽光穿透稀疏的葉片落進林間,清澈透明得彷彿沒有溫度,唯有微寒的秋風掠過人的衣角,和著地面的碎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回來了。」
紗織將背上的野鹿肉放到土灶前,來到窗邊給陶瓶換上清水,將今天採摘的野花放入瓶中。
天氣愈發寒冷,為了不讓寒氣進來,紗織關上了窗,但這麼一來,屋內便顯得十分黯淡,她擔心整天待在屋內養傷的人覺得無聊,最近便時常摘些野花回來。
胡枝子、野菊花、撫子花、桔梗、還有許多她名字都叫不上來的花花草草。
「你回來了。」坐在火邊的人溫和地應了一聲。
圍爐裡堆積著灰白的餘燼,餘燼裡插著一截木頭,看起來有點像木偶,但這個木偶沒有四肢,只有頭顱,紗織曾經好奇地問過陰刀這是什麼,「打發時間的東西罷了」對方這麼回答,紗織便也沒有再問。
作為一隻養傷的妖怪,陰刀最近能做的事十分有限,日子過得十分枯燥。紗織覺得他只要不悶出病來,玩玩木偶算什麼呢,多玩幾個都沒問題。
紗織脫下外衣,綁起袖子,在和主屋相連的廚房裡忙碌起來,沒多久屋裡飄起了鹿肉湯的香氣,她習慣性地將肉質最上等的那一碗湯端到陰刀面前,自己在圍爐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你今天還好嗎?」陰刀問她,「有沒有遭到妖怪的襲擊?」
紗織擺擺手:「不用擔心,我沒有受傷。」
收拾的妖怪多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那些妖怪口中「拿著四魂之玉的人類」,莫名其妙地獲得了新的稱號。
因為這個稱號的關係,最近來找她麻煩的妖怪有點多,而且奇怪的是,這些妖怪都有各種能力,吐火的,召雷的,製冷的,搞幻術的,還有會噴瘴氣毒煙的,搞得她都要以為自己其實在收集戰國時代的妖怪圖鑑了。
紗織從衣襟裡拿出掛在脖子上的御守,她當然是不相信這種封建迷信的,戴著御守純粹是把它當做儲物袋使用。
她將御守倒過來,抖一抖,四魂之玉的碎片嘩啦啦掉下來,仔細一數的話,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收集了十數片,拼起來的話已經能初見玉珠的雛形。
「這個,」紗織撿起光芒最為汙穢的碎片,「是從今天的妖怪身上掉下來的。」
那個妖怪口吐人言,估計因為攜帶著四魂之玉碎片的關係,態度特別囂張,聲稱自己可以吸收活物的靈魂,被她用唯物主義的鐵拳痛毆了一頓,夾著尾巴哀哀地跑了。
紗織發現陰刀對她在外面的見聞很有興趣,就純粹當替他解悶了,每天都會和他說說她今天又遇到了哪些妖怪。
那些妖怪身上掉下來的碎片都髒兮兮的,她用袖子擦過,也用水洗過,但不論怎麼搞,碎片的顏色還是那種不怎麼討喜的暗紫色。
「你有受傷嗎?」
陰刀總是會關心她的傷勢,這一點令紗織覺得心裡十分熨帖。
「沒有,放心吧。」紗織一如既往地安慰道。
陰刀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
「明日,可否讓我和紗織小姐同行?」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