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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畢竟在外面站了一早上,確實餓了。
李弱水抬起碗,一邊吃飯一邊想辦法。
路之遙喝著茶,神色依舊,一點不像有問題的樣子,但連頭都不摸就不對了。
「我今早來找你時摔了一下,手好像破皮了,但我上不了藥,能不能幫我一下?」
觸碰她的傷口是他最愛做的事,如果這個都不行……
「不能。」
「……」
李弱水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她靠近路之遙,是真的有些擔心,語氣都緩和了許多:「你到底怎麼了,不能和我說嗎?」
「我在想一些事。」路之遙抿著笑,笑容依舊溫柔:「想清楚了大概會告訴你罷。」
李弱水深深嘆了口氣。
就怕他想不清楚。
路之遙沒有再說什麼,李弱水也沒再問,吃完飯後她就蔫著離開了。
等她走後,路之遙坐在桌邊,從袖口裡拿出那個刻好的小木偶,又噠噠地讓它跳起來了。
昨日李弱水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要我做什麼?」
這個問題如果是陸飛月、江年二人來問,他會回答「不用」,因為他沒有為他們做過什麼。
如果是鄭言清來問,他會回答「去死」,沒有緣由,這是他由心給出的回答。
不論是誰來問他,他都能說出內心的回答,但唯獨李弱水,他想到的只有一片空白。
昨日她那樣維護鄭言清的言行讓他覺得很無趣,明明只是夫妻,卻顯得比同他一起時更親密。
李弱水明明是站在他這邊的,明明該站在他這邊的。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李弱水做什麼,但他又確實想要她做些什麼,
比如……
比如什麼呢。
路之遙陷入了沉思,陷入了一些莫名的、讓他不知所措的情緒中。
木偶小人被他捏在手中,他無意識地用著力氣,木偶四肢發出喀啦啦的聲響,如同痛苦的呻/吟。
窗外的天空漸漸變灰,夕陽被烏雲吞噬,屋外颳起了狂風,將屋內吹得亂七八糟。
鄭言清趕緊收拾著紛飛的紙片,眯著眼將吱呀作響的門窗關起來,鬆了口氣。
「今天的天還真是奇怪,說變就變,這才剛到傍晚就下起大雨了。」
李弱水坐在榻上,怔然出神,愁得眉心都皺起來了,不知在想些什麼,竟對外界的狂風暴雨沒有半點反應。
鄭言清看著她嘆了口氣,只好低頭寫起自己的東西。
突然有人敲響了木門,篤篤幾聲,混夾著外面的風雨,嚇得鄭言清抖了一下。
他放下筆,前去開門:「誰……」
門剛開啟,一股濕氣和寒意鋪面而來,他看著眼前這人愣了一下,轉頭叫了李弱水一聲。
「……路公子來了。」
李弱水詫異地抬頭,趕緊走到門前,看到這人時不禁被嚇了一跳。
路之遙渾身濕透,黑髮濕噠噠地滴著水,眼睫上也蘊著水珠,原本紅潤的唇色淡了一些,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
「去坐鞦韆麼?」
他唇畔勾起笑容,彎著眼睫,問得像是今日是艷陽天一般。
鄭言清詫異地看著他,默默出聲:「現在下著大雨,不然就在屋裡……」
「好啊。」
李弱水從屋裡拿了一把傘撐開,帶著他走到院中的鞦韆上。
兩人一同坐了下去,鞦韆在風雨中慢慢晃悠,雨滴撞上傘面後散開,滴滴撒在他們身旁,對面的樹葉也被打得簌簌作響。
李弱水看著他,眼中帶笑,幫他擦著額角的水珠:「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