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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若是早個十幾年，這兩家還有得爭。但如今的亦洋耿氏可是虎落平陽，所謂唇寒齒亡，耿家姑子也只有被犬欺的份了。&rdo;

&ldo;那今個咱們是見不著耿家姑子了?&rdo;

&ldo;想必是見不著了，她那雙眼怕是哭腫了罷!&rdo;

一陣哄鬧間，那頭，終於有個思緒清晰的姑子問道：&ldo;唉!莫姑子，你又怎麼曉得耿姑子昨夜去尋方家郎君了?&rdo;這話，是問那挑起話頭的圓臉小姑了。

那姓莫的圓臉小姑聞言就是一燥，紅著臉，嘀咕道：&ldo;只是剛巧路過罷了……&rdo;說是這般，但那遮遮掩掩的模樣，處處都透著馬腳。

果然，圍觀的姑子沒一個是蠢著，她們嗤笑道：&ldo;你也是個大膽的，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rdo;

&ldo;還曉得害臊了?耿氏的姑子都粘不上，哪有你莫氏的份?&rdo;

被笑急了的莫姑子一時也紅了眼，惱道：&ldo;耿氏!耿氏如今算什麼?聽說耿氏本家的大爺也是個喝酒耍混沒出息的!哼!&rdo;

明明是女兒家的嚼舌根，周如水的馬車卻突的一顛。

也是了，耿秀眼低手也低，一味攀附卻沒甚麼聰明手段。這欺耿氏虎落平陽的話語又生生被炯七這正主聽了個正著。自個的家族，如今淪落到隨隨便便幾個小家姑子都能詆毀輕視，炯七若是不氣，才真是說不過去。

曉得這個中關聯，周如水的眉眼間浮起了一抹和色，她輕輕撩起車帷，看向了雙拳緊握的炯七。

果然，聽見後頭傳來的聲響，炯七的背影一僵，他直是長長舒了口氣才轉過臉來看向周如水，極冷地一哼，半晌，才厭倦地說道：&ldo;想吾堂堂亦陽耿氏!也曾門楣光耀!也曾鮮衣怒馬!何時，卻需去攀附他區區的嶺北方氏?何時，幾個無趣低賤的笑姑子也能隨意詆毀踐踏了?&rdo;他雙目猩紅，話中滿滿都是不甘。

但是，不甘又如何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曾經高臺住，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即便再是不甘，亦陽耿氏也是真真敗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總是會有些兔死狐悲咯

每一個人都背負自己的宿命，走向自己的命運。

第56章 徽歙朝奉

遙想當年, 亦陽耿氏也算是周地高門，雖比不上根深蒂固的王謝門庭，卻也是豪奢望高，多有名士的。卻偏偏，十幾年前, 因一個女人, 亦陽耿氏兄弟相爭。在一場家宴中, 全族三百多人因這禍門妖姬身飲毒酒, 一夜之間全部暴斃身亡。

彼時，若不是婁後費盡艱辛找到了散落在外的耿氏族人，如今這天下，早就沒有亦陽耿氏了。可哪怕婁後一手重扶了耿氏, 亦陽耿氏在經受了幾近滅族的慘難後, 也逃不過英才俱喪, 日益敗落的下場。

這兩日，炯七的態度倒是變化了許多，時時以她為先, 沒了先前的那些牴觸了。炯七的苦，周如水亦深有所感，一時間, 她也不覺有了些怔忪，櫻唇動了動，不禁就放軟了聲音問他：&ldo;你可怨麼?&rdo;

炯七一怔，見她的雙眼明亮而又清澈, 眸中溢滿了真誠。如此，也未迴避，皺著眉頭，便以一種果斷的語氣說道：&ldo;自是怨恨。&rdo;說著，他又朝早已行遠的方狷車隊望去，一字一頓，無比清晰地說道：&ldo;吾平生所願，便是以己之力，重耀門楣!&rdo;他這話說得極輕，卻，極是沉重。

&ldo;以己之力，重耀門楣麼?&rdo;周如水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他，明明是個尚未及笄的天真小姑子，此刻，她的眸光卻幽靜得彷彿老僧入定。她慢慢地，優雅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