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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地喚著他,聲若翠鳥,動人至極。
卻,王玉溪只是晦暗難辨地,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一眼有些冷漠,有些疏離,叫周如水的心便是咯噔一下。少卿,待她再順著他的目光朝腳下的斷橋望去,便真的是蹙起了眉頭了。
經過方才的震動,原先橋面上還尚只有一步寬的斷面現下已裂得三步寬不止了。而這次,漏出的磚石中有新有舊,新磚中更大多都露出了大片的圬土,其中摻雜的雜質更是極其的刺目,偷工減料,已是昭然若揭了。
一時間,周如水直是嘆了一口氣,她低低地說道:&ldo;若我沒有記錯,彼時主持修繕的,是庶兄裎。&rdo;
聽她一言,王玉溪也自那斷橋上收回了目光。繼而,他不緊不慢地朝周如水看來。他看著她,如畫的眸中忽然就閃過了一抹淡笑,聲音平淡無波,口吻甚至還有些溫和。卻,他低低地嘲諷道:&ldo;是吶,你的父兄們,可全不是省油的燈。&rdo;
可不就是如此麼?
三年前,朝廷撥款修繕鄴城周邊官道時,公子沐笙與公子詹鬥得厲害,後頭漁翁得利,主事修繕這樣的肥差便落在了向來不爭不搶,沉迷詩文的庶公子裎身上。但顯然,僅憑今日所見,周如水也該明白,她這平日裡悶不吭聲老實巴交的庶兄裎,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了。
如此,因王玉溪蜻蜓點水般的一句話,周如水白嫩的小臉騰地便紅了。
她緩緩地垂下了臉,在跟著王玉溪朝橋下走去的過程中。她靜靜地看著王玉溪俊美飄逸的側臉,靜靜的看著王玉溪幽幽廣袖間骨節分明的細長五指。她沉默地看著他,腦中,更想著他方才看向她時灼灼如墨的雙眸,想著他洞悉而又隱含著冷漠嘲弄的話語。
忽然之間,她的心中就生出了一股難以訴說的難過與傷懷。她好像變成了一粒塵埃,而他,卻依舊是暗夜之中最為璀璨的明月。他可以走向山水,走向廣闊的天地,他永遠都會是明亮璀璨的月華皎皎。可她,卻始終都是被困在塵泥之中,分身乏術,獨憔悴的斯人。
忽然之間,她就不想再去看他了。
忽然之間,她甚至不願,不願在這時這刻見到他了。
發自內心的,周如水忽然很想逃。
作者有話要說: 不改個二三十遍都不敢發出來,也是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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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恕不從命
秋光眷顧, 天空的顏色格外的透亮,周如水的心卻如翻騰的飛絮,軟而凌亂。
這一路上她都在想,想著如何才能在這風口浪尖將鹽改付諸實施。她算遍了所有人,算來算去, 左思右想, 最終還是如兄長一般, 認為朝中最適合再提鹽務之事, 又不會被他人猜忌的,只有王玉溪的父親,右相王端了。
方才,她還在想她缺一個捷徑。可當王玉溪彷彿從天而降一般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當他清楚地嗤笑了她的父兄。面對著他這個捷徑, 她卻退卻了, 想逃了。
說起右相王端,也是一言難盡。如今世人都只道他是才華橫世的琅琊王三王玉溪之父,卻再少有人記得, 虎父無犬子,王端亦曾是周國的不二良臣。
王端少時便博學善文,初入官場就被任為了秘書郎, 輔佐尚是太子的周王於東宮。太祖也曾誇讚王端,&ldo;制誥典雅,有儒慕之風。&rdo;據傳,周王尚是太子時, 與王端感情甚厚,常會相聚一齊,喝酒縱歌。一日酒醉,王端更曾對周王放下豪言道:&ldo;端之生死全為殿下,必鞠躬盡瘁,以助殿下安國長久。&rdo;
而即使如今的周王昏沌不堪,周王在掌權初年時,卻也是有過遠大的抱負的。彼時,周王繼位後做的頭一件事,便是提拔了王端為相。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