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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們的反應,最震驚的莫過於那領頭的小二了。他生生愣在了當場,一雙鼠眼賊兮兮地眯了又眯,方才抿著嘴彎下腰,未幾,卻又忽的挺直了腰桿,陰陽怪氣地盯著柳鳳寒,忽然就笑出了聲來,那笑像蛇,陰鬱又充滿戾氣。
他直自顧自地笑了一會,才挺直了腰板,老神在在地嘲朗道:&ldo;慌甚麼?大前天柳家就發了佈告了,柳鳳寒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沛俞張氏與嶺北方氏的族人,被淨身出戶趕出了柳家!革去了徽駱駝之名了!如今,他已不是從前那個一呼百應的徽老大了!咱們犯不著再看他的臉色行事!&rdo;
聽小二如此一說,旁的幾人先是一怔,再見那柳鳳寒一襲布衣,兩袖清風的模樣,又是恍然大悟,登時又躍躍欲試地重拾起了囂張氣焰。
因小二的話,周如水亦是怔了怔。她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上回偶遇柳鳳寒時,他會一襲青衫布衣牽著頭老驢獨自歇在樹下,原來,他竟虎落平陽了?如此,再思及前日才從鄴都傳來的那些關於他的密報,周如水倒不禁對他生出了些惋惜之情來。
這般,周如水也未一直退在他身後,就見她上前一步,慵懶地理了理鬢髮,平生頭一回替個外人助起了仗,唇角彎起平和的笑意,徐徐地說道:&ldo;你們得意甚麼?即便如此,瘦死的駱駝仍是比馬大。&rdo;
確實,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周如水這話,絕不是胡謅的。千萬人之中,能當上徽駱駝的柳鳳寒,自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那日,柳鳳寒在茶寮中所言字字不假,他真是年少便接過父幟,歷經艱苦,終日奔波,走州過府,隨收隨賣,一手把柳家家業操持在手,使其富甲一方的。
但據密報所查,柳父有兩個兒子,長子柳鳳寒,次子柳莊。柳鳳寒自幼行商,其弟柳莊卻不涉商事,一直在家讀書學道。所以,周如水如何也不會想到,柳家滿門的商事都倚仗著柳鳳寒,如今,卻竟然會因那不過幾句話的過路交鋒,就任憑沛俞張氏與嶺北方氏的欺壓,置生意於不顧,把家中最有出息的兒子趕出府門,更聯合商幫除去了他的&ldo;徽駱駝&rdo;之名!
聞言,那幾人都有些怔怔然,再念及柳鳳寒往日裡的風光,凶神惡煞的神情一時也是一僵,平白就透出了幾分懼怕來。
室中陡然一靜,反是柳鳳寒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神采飛揚地看向周如水,至美的眼眸亮如寶石,嘴角噙著笑,尾音微微上卷,帶著撩人的弧度,快意地道:&ldo;還是如姑子懂在下!瘦死的駱駝自然是比馬大!&rdo;說著,他便泰泰然地從袖中掏出了五兩金,一勁砸在那為首的小二面上,譏笑地諷喝道:&ldo;五金而已,買個惡犬哈腰也是痛快!&rdo;
那小二雖被他砸了個呲牙咧嘴,但眼見面前滾落的真是實打實的金子,瞠大的鼠目登時就是一亮,他本就是個沒骨氣的人,這回只慌忙彎下了身去撿金子,一時間也懶得計較了。
如此,方才還囂張霸道的幾個大漢都堪堪為五兩金折了腰,哄搶做了一團。
見此情景,柳鳳寒極是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彎身將木箱扛回肩上,睨了眼周如水主僕二人,大袖一甩,便率先邁出了店門。
直走出了半條街,柳鳳寒才停下了步來。他轉過身,乖張地朝周如水揚了揚手中的玉簪,挑著眉遞還給她,揶揄地哧笑她道:&ldo;瞧你上回牙尖嘴利的,怎麼碰見這樣的無賴就不行了?諾,把你這簪子收回去罷。&rdo;
他說的話頗是嗝人,周如水卻是無所謂的一笑。並未去接他手中的玉簪,只是脆生生地道:&ldo;這天下啊,最怕的就是那般臉皮全無的貨色。人活著,貴就貴在胸中有一口氣。有了那口氣吶,就會有底線,就能與地上的貓狗畜生不同。那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