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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的兇像。後廷之中，餘嬤嬤整頓下人的刁鑽手段算不上第一，也能算得上第二。往日裡，任是旁的姬妾宮婢嚼了謝姬的舌根，都是由她出面整治教訓的。見慣了她的兇相，也怪不得夙英見了她眉頭蹙得老高。

如今謝姬派了她來，眼見那些個宮娥寺人縮頭縮腦的模樣，可見都被她整治得差不多了。

周如水連個斜眼也不給，餘嬤嬤卻依舊是笑呵呵的。她眯著眼立在宮門前，眼見著周如水主僕三人走遠了，便又將腰板一抬，對著伏身在地的宮娥寺人狐假虎威地喝道：&ldo;還傻跪著做甚麼?都快回自個的崗位上去。從今個起，若是伺候不好千歲!仔細你們的皮!&rdo;

說著，她又忙顛顛朝周如水追去，自顧自地弓著背跟進了內室，橫肉微抽，絲毫無眼色地哈著嗓子阿諛道：&ldo;娘娘憐惜千歲，特派了老奴來伺候。千歲一路辛勞，可需先泡泡寒泉解乏?&rdo;

寒泉?周如水直翻了個白眼。周如水轉過眸來，冷冷地嗤道：&ldo;這大涼的天，本宮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嬤嬤若是喜歡，本宮賜你今夜就待在寒泉裡甭出來了。&rdo;

迎上週如水的目光，餘嬤嬤心底莫名就是一緊。她只覺著，周天驕明明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子，為甚此刻卻似是個成年的婦人，眸色含霜，語帶威壓，處著和冰雪罩頂似的。

餘嬤嬤正嘀咕著，又見周如水微不可見地扯了扯唇，明知故問地揶揄道：&ldo;娘娘?你是哪個宮裡的娘娘派來的?君父後宮充盈，娘娘可是不少。&rdo;

這話綿裡帶針，直是不將謝姬放在眼裡。

知周天驕是有意刁難，餘嬤嬤眼巴巴地看著她，渾濁的腫泡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卻，她也不敢如在宮中一般作威作福，只仍舊賠著笑，垂下臉，壓下眼中的陰鬱，一派恭敬地道：&ldo;千歲不知，老奴是廣韻殿謝姬處的奴才。娘娘憐惜千歲，便遣了老奴趕來行宮，全權看顧千歲的周全。&rdo;

&ldo;看顧?你一把年紀，相貌醜陋，舉止粗俗，能看顧好自個就不錯了，何必來汙本宮的眼?&rdo;周如水冷冷一笑，她又不是瞎的，這死奴才方才瞪她了，她可不是沒看見!

登時，周如水也沒了好脾氣，冷哼一聲，便鄙夷地嗤道：&ldo;不經本宮召喚便擅自入殿!見了本宮禮也不行!難不成，你們廣韻殿的奴才都是像你這般，沒規沒矩的麼?&rdo;她這話一語雙關，數落了餘嬤嬤沒規矩，也順帶數落了謝釉蓮是個奴才。

周如水的話半點未留情，眼見是絕不會給謝姬半點薄面了。當下，餘嬤嬤也覺得情勢不好，再不敢倚老賣老了，忙跪了地，賠著笑，做著苦口婆心的忠僕態磕了幾個頭道：&ldo;千歲恕罪!老奴確實是年紀大了，這才一心念著娘娘的吩咐，想要時刻守著千歲，便一時忘了規矩。但老奴的心是好的，做事也算踏實盡力。您不曉得，這些個行宮的奴才平日裡散漫慣了，一個個都沒規沒距的，若不是老奴來得及時，還不知會如何衝撞了您呢!&rdo;

第57章 徽歙朝奉

前一刻被甩了冷臉, 下一刻就邀起功來了!這牙尖嘴利，還真是黑得也能唱成白的了!

餘嬤嬤這話一出，夙英也是氣得沒邊了，瞧著周如水已面露不耐，她眼一橫便上前道：&ldo;餘嬤嬤, 您還是免了罷!你一個奴才, 竟也唱著天高皇帝遠在這兒做起了主子了!行宮的奴才用得著你來訓麼?不過半日就鬧得行宮處處烏煙瘴氣, 你的本事倒是了不得了!難不成, 千歲還要謝你麼?你若不想整夜泡在寒泉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快些滾出去，莫再礙了千歲的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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