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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初春的明麗晨光漫漫地撒在地上,四周都靜寂得只有風聲和水流聲。
他們走近時,便見水邊整齊的草地上,王玉溪正背對著他們獨倚在金絲楠木製成的木輪椅上。他的背影挺拔俊秀,月白的深衣叫他的身影在竹影青翠間仿若褪了色的水墨畫,清風一吹,他也好像會隨風飄遠了似的。
望著這樣的背影,周如水怔了怔,不知為何,她想到了孤寂。她竟然,在名滿天下的琅琊王三身上看見了孤寂。
他們的到來叫王玉溪微微一動,木輪輕響,他緩緩轉過了臉來,略彎的唇角微微掛起一抹清淺柔和卻又散漫的笑意,靜靜地看向了他們。
周如水正盯著王玉溪的背影發呆,不妨,便直直撞上了他的眼,撞上了他如畫的如夜空般深邃的眸子。他的眸子靜得出奇,姿態端方如玉,盈貴如月。卻,他如玉的面上蒼白得不見血色,全是半點也不作假的虛弱病態。
卻,更讓周如水疑惑的是,前歲她見他時,他半點也不像是大病初癒的模樣!可為何這才幾個月不見,他便虛弱至此?難不成,他還真患了風痺麼?可那不是老兒才會患的病麼?他還未及冠罷,怎麼能患那樣的病症呢?
周如水心中詫異,不禁就走得比公子沐笙還快了半步,直到走近,她才微微一滯,忙斂了眉目,靜靜退回了公子沐笙身側。
見到這樣的王玉溪,公子沐笙卻未有半分驚詫。他淡淡笑著,朝王玉溪施了一禮,靜遠的目光淡淡滑過他的臉,便看向了他身側几上的棋局。待看清了那棋面,公子沐笙的眸光便陡的一亮,他欣然地笑道:&ldo;溪好雅興,此局可是千層寶閣勢?&rdo;
千層寶閣勢是圍棋中極難的一種殘局,棋路峰迴路轉,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或反撲或收氣,花五聚六,複雜無比。若不是棋中高手,絕對參不透其中三味。
&ldo;正是。&rdo;王玉溪頷首,他微微一笑,亦是興味地說道:&ldo;笙可願與溪對弈一局?&rdo;
對上他的邀約,公子沐笙很是不客氣,他還了禮,便逕自在上首坐下,直截執起了黑子,笑道:&ldo;請罷。&rdo;
見他如此,王玉溪亦一派從容地執起了白子,待公子沐笙開局後,他也落下一子。抬起手時,他的眸光卻忽然一滑,看向了坐在公子沐笙身側榻几上的周如水。
他溫和地看著周如水,忽的,微微一笑。
他朝她一笑,俊臉柔膚,烏眉靈目,風姿高雅似晶瑩玉樹。周如水卻因此而愣住了,半晌,她才紅著耳根,後知後覺地朝他赧然一笑。
見她這般反應,王玉溪莞爾。他深覺得,這周家的小公主可是有意思,內裡明明裹著刺,卻是幅萬年不變的純良樣。說她是裝的罷,她的眼裡又總透著汪清澈純淨的湖水。這樣的世道,那樣的出身,眼神如此乾淨實是不易。
他又想起了那日南城門前的相遇,她道她心悅於他,聲音嬌嬌軟軟,清脆中又帶著顫抖,實是悅耳得叫他心中的惱意都被撫平了。他饒有興致地掀開車簾,想仔細瞧瞧小五口中的這位&ldo;阿姐&rdo;,卻見,她顯然是被他怔住了,那模樣哪裡是驚喜,根本只有錯愕。
被擠上車來後,她與他離得那麼近,可她卻是直視了他一會後,便心無旁騖了。她的脊樑挺著筆直,模樣卻還是嬌滴滴的,好似他會欺負了她似的。
卻結果,反是她&ldo;欺負&rdo;了他。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當著他的面仗了他的勢。前一刻,當著眾人的面數落劉崢時,她驕貴得很。可車帷一落,對上他時,她卻透著股委屈。那委屈直叫他哭笑不得,她卻還壞得明目張膽地與他講起了歪理,那模樣,直是一副不知從哪兒學來的江湖痞氣。彼時,想著小五還需在她身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