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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沈願寧嫌他囉嗦,撇撇嘴協助安子言挪上輪椅。
過程比想像中要困難不少,安子言發著燒,使不上力氣,也實在是沒辦法把自己的下半身拖上輪椅。沈願寧更是隨著安子言的跌坐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倒在安子言身上。
安子言被她的手肘壓得倒吸一口涼氣,狠狠咬著牙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我是不是壓到你傷口了?!」沈願寧見他表情痛苦,趕緊起身撩起安子言的上衣檢視,「這兒不是沒有感覺的嗎?」
「我哪兒知道……?」安子言勉強一笑,卻並沒有責怪沈願寧的意思,「還是叫護工來吧,你別弄傷自己。」
沈願寧也犯了猶豫,她並不是怕弄傷自己,而是怕這樣逞強下去,會真的再弄傷安子言,「那我還是去叫人吧……」
看著她一臉的愧疚,安子言還是拉住了沈願寧的手,「要不……再試一次?」
「那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抱緊我。」沈願寧再次向安子言伸出雙臂,這次換她來發力。
安子言聽話地摟著沈願寧,任由她擺弄著自己的身體。視線看不到身下,雖然現在感覺不到沈願寧是如何做的,但安子言可以感覺到自己正全身心地依賴著懷裡的她,這種依賴的感覺……竟並不那麼糟糕。
沈願寧連拖帶拽地把安子言拉到輪椅上,低頭替他整理時,才發現他適才從病房追出來的時候有多麼衝動——輸著液的手背還流著血、下半身也因為尿管劇烈的牽拽鬆脫而造成了小面積的失禁和出血。
「……是跑出來太著急,我也不知道搞成這樣了。」安子言鬆開手閘,趕緊調轉輪椅迴避沈願寧的視線。
沈願寧拉住他的左手,看見上面的血跡還沒幹,還蹭得袖口上都是,又生氣又心疼地責怪安子言冒失:「不該有感覺的地方能覺得疼,該覺得疼的地方沒感覺!下面沒感覺不知道,手也感覺不到?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愛惜自己?!」
「當時怕你走遠了……」安子言怏怏地想收回了手,卻搶不過沈願寧的拉扯。
沈願寧的心一下子軟了,她輕輕在那傷口上吹了吹,「……其實今天見不到你,我是不會走的。我躲在這兒,也是想等晚上的時候偷偷溜回去看你……」
安子言低頭對著自己這一身狼狽不禁苦笑起來,他不光小瞧了沈願寧的執著,更小瞧了他與沈願寧之間無法割捨的羈絆。
回到病房免不了一通身體檢查與父母的嘮叨,沈願寧站在病房一角看著安子言多捱了這許多的折騰,心中難辭其咎。她不得不承認安子言母親方才說得很對——她的確影響了安子言的休息,也的確總讓安子言陷入危險。
「你忘了自己幾歲了?還當自己現在是十幾歲的孩子嗎?能不能成熟一點兒?」老安想發脾氣,可又拿兒子沒辦法,他坐在病床邊又檢查了一遍輸液針這次貼得是否牢固,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站了起來,「算了算了,你們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只是別再讓你媽擔心你。」
安子言愧疚地看看他母親,每次自己的衝動,都讓她們承受加倍的擔心,「你們回去吧,放心,醫生不是也說沒什麼大事兒嗎?」
說完安子言還是笑了起來,他知道這不是笑的時候,但他並不想父母再擔心。
「醫生還說你別下床亂跑,你怎麼不好好聽著?」安子言母親也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只好招呼沈願寧到跟前來,「願寧,幹嘛自己站那麼遠?快過來。」
沈願寧抿抿嘴唇,「阿姨,是我又害子言生病了。」
「他自己樂意,我們有什麼辦法?」江敏現在對安子言罵也不是、誇也不是,只好隨他折騰,「這事兒我也有責任,我剛才不該攔著你,誰知道他就這麼一根筋……」
沈願寧默默和躺在病床上的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