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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道突兀的男聲響起,劃破了廟裡的寧靜。
第4章 逗弄 郎君面容皎皎如玉
忽然,一道突兀的男聲響起,劃破了廟裡的寧靜。
芍藥即刻被聲音驚醒,睜著一雙眼望向聞靈,被聞靈示意不要開口。
是昨晚那個人。
她慢慢從神像後走出去。
只見外頭坐著一位身穿箭袖圓領開胯袍衫、腰繫革帶的男子,他正曲起一條左腿坐在臺階上,拿著樹枝在地面上寫寫畫畫。
他的脊背比一般男子消瘦,肩膀卻十分寬大,可以看出個子很高。
從穿著打扮來看,像是位世家子弟,可奇怪的是,他身上又看不出一點屬於世家子弟的驕矜。
那些人大多自持身份,就算落到荒郊野外,也不允許自己的儀容有一點點損壞,絕不會像他一般不顧儀態,隨意地坐在滿是塵土的臺階上。
那人聽見響動,扭過頭,隨手將手中的酒壺遞給她:「給。」
聞靈沒接。
昨夜沒瞧清這人的樣貌,如今看來,他年歲不大,最多二十出頭,與呂讓的溫柔多情不同,他長著一張過分高挺的鼻樑,長眉入鬢,斜斜的往上挑,加上微薄的嘴唇,讓他不笑時顯得有些嚴肅,偏一雙眼睛形似狐狸,甚是魅惑。
倒是長了副好皮囊。
聞靈與他眼神交匯,睫毛輕顫了下,片刻後移開視線,看向他握著酒壺的那隻手。
只見他的手骨節分明,手指纖長,面板在漆黑色的壺身映襯下更顯白皙。
聞靈輕掀眼簾,微微抿起嘴唇。
葉榮舟看出她的猶豫,於是晃了晃手,酒水碰撞的的聲音清脆響亮:
「這是我自己釀的綠蟻酒,小娘子不必客氣。」
他的聲音清澈悅耳,恰似長安城內最動聽的弦樂,可聞靈此時卻沒有欣賞的心情。
方才夢中的痛楚猶在,她好不容易趁亂從長安逃出,深怕遇見變故,只想快速離去。
聞靈對他叉手行禮:「郎君釀的酒自是世間佳釀,只是奴等著趕路,怕是無福消受了。」
葉榮舟聽她這樣講,稍顯嚴肅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種屬於少年人的茫然,他收回酒壺,以一副十分不解的模樣問聞靈:
「我長得十分兇嗎?」
聞靈神色一愣,搖了搖頭道:「郎君面容皎皎如玉,可比徐公。」
《戰國策》中雲:『鄒忌修八尺有餘,而形貌昳麗』,卻自認不比徐公,聞靈將男人比作徐公,屬實是誇讚。
可不想葉榮舟卻諷刺一笑,言道:「你們這些小娘子啊,口中沒一句真話,慣會哄人。」
都恨不得離他三丈遠了,哪裡像是覺得他好看的樣子?
聞靈暗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男人喜歡聽?
她不想再同眼前的男人周旋,便再次開口告辭。
她回到神像後收拾包裹,將篝火的痕跡處理完畢後,便扶著芍藥起來準備離開。
葉榮舟仍舊在那裡坐著,不斷晃動著手中的酒壺,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芍藥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小聲道:「小娘子,他」
這位郎君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好似跟小娘子很熟的樣子。
聞靈扶著她,輕輕搖頭:「走吧。」
她們怕是不小心闖入這人的私地了。
長安城外風景如畫,有不少可看的景緻,達官貴人們平日裡喜愛在此遊玩狩獵,為了方便,他們大多便在城外買地修建自己的私宅,以便閒時休息。
眼前的這人應當就是其中一員,說不定還與呂讓相識。
索性她與芍藥均易了容貌,即使真的有人拿畫像來問,他應當也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