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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數日,假陰山四野,陽光明媚,草木浩蕩。牲畜們似乎移動的珍珠或者岩石,在匈奴營帳之外,咩咩而鳴,或者仰首長嘯。淳維、烏蘭、淳木和妺喜等人與部眾齊聚十里處的格布草灘,數百個奴隸用長長的松樹幹抬著一口龐大的棺槨。整個棺槨呈藏黑之色,共三層,第一層鐵皮,第二層是金子,第三層才是堅硬如石的青岡木。
格布草灘上早就挖下了一口深愈數丈的墓穴。奴隸們把棺槨輕輕放下墓穴一邊,淳維、烏蘭和淳木,還有妹喜,站在棺槨正面。淳維仰天長嘯一聲,眼淚縱橫,大聲嘶喊:“英勇無畏的夏王姒履癸,偉大的王和父親,大夏之正宗血脈,的、中原諸國之共主。鳴條之戰,捨身於敵群,拯救我族於垂危,堪為上天之子,萬民之主,今魂魄不息,安葬西域,必與雪山同在,與大夏共存,永生永世,不息不朽兮!”
淳維嘶喊之際,眾臣垂首,奴隸全身跪伏,整個格布草灘,黑壓壓一片。
說完之後,淳維又是一聲長嘯,又開口大聲道:“大夏臣民,奴僕婦孺,第八代十八王淳維今秉承上天意志,祖宗遺訓,即日起,號令我族紮根西域,休養生息。為使我族繁衍壯大,萬代流傳。即日起,凡寡陋遺孀,父兄妻女,一律父亡外子妻其妻,兄亡弟妻,弟亡兄妻。凡我族眾,一律不得違抗,生養愈多者,獎賞越多。若有不從者,不論貴賤老幼,視情或放逐,或誅殺。”
眾人聽了,頗感詫異,響應之聲略有遲疑。淳維環視眾人,知道此一規矩必遭反對。遂立眉振聲道:“所謂國者,民為根本。王侯者,民之之上。今我大夏,人數寡少,又居西地,不以生養,何來人眾,不以人眾,何以強大,徵募兵眾,固國強本?”眾人聽了,面面想看,烏蘭和淳木、扎布阿拉等人不由得交頭接耳,唧唧喳喳地說些什麼。
正在主持葬禮的巫師阿木龍見狀,使勁砘了一下桑木手杖。伸出手指,捋了捋額前飄然的白髮。大聲道:“大王所言,正是我部族當下實情。大夏若要再度興旺,各人若要延續子嗣,心懷大夏,赤心為國,必須要破除舊規,實施新政,因地制宜,鼓勵生養,以圖發展壯大,保我大夏萬世不滅。如此,先王於九天之上,見我大夏年年昌盛,國富民安,也會倍感欣慰,靈魂得安的。”
阿木龍說完。淳維又道:“此政不分貴賤,本王帶頭,各大將軍及貴族也應率先效仿,以引部眾,循規蹈矩,漸成傳統!”說完,舉起烏龍大印,令奴隸拉開龍旗,以示王者之威。眾人見到,便止住了猜疑,一起高喊:“謹遵大夏王之命,吾等願效大王,破除舊俗,蹈襲新規。為部眾壯大,為大夏昌盛!”
淳維見部眾積極響應,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巫師阿木龍高唱頌靈之語,令奴隸們抬了棺槨,以頭朝南,腳蹬西的方式,將盛放姒履癸的棺槨緩緩放入數丈之深的墓穴中。其他的奴隸宰殺了馬匹和牛羊,將頭顱割下,作為祭品,隨葬姒履癸。
這時候,淳維率先跪下,烏蘭等人也都跪下,一時間,草灘之上,盡是黑壓壓的人頭。阿木龍高唱靈語,揮著手杖,奴隸們用手捧土,一點點地掩埋姒履癸。不一會兒,巨大的墓穴便被填平了繼而,隆起一座巨大的墳丘。朝南的方向,豎起一面石碑,上寫“大夏國第七代十七世大王姒姓履癸之墓。”
喪禮之後,回到大帳,淳維覺得有些乏累,便躺在大帳內的虎皮之上,原本想睡一會兒,可躺下了,怎麼也睡不著,但也不想起身。躺得久了,淳維的眼睛循著棚頂的縫隙,看到深邃的天空,忽然想起自己早年間跟隨父親在中原地區的生活情景——在他的印象和記憶當中,中原是博大的,河流和山川,良田和森林,到處都是可以生活的地方,即使最為困苦的冬季,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