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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詡天又看過兩個孩子,說了一些關心的話,分別賜了代表皇子身份的金冊玉符,然後便話題一轉,“為何國師還未前來?”
祁溟月早等著他這句話,這才睜開假寐的雙眼,卻發現座上之人有意無意朝他掠過的眼神,難道他正觀察自己?有了這個猜測,再不敢怠慢,模仿幼兒的表情打起精神朝他露出笑臉。
祁詡天早察覺這孩子與眾不同,此刻見他如大皇兒一般向著他笑,小臉上笑意盈然,卻在極力隱藏神色的眸中,流露出一絲鬱悶無奈。
看來,他的二皇子確實非同尋常。
心中思緒流轉,嘴上仍繼續問道:“可有人去請國師了?”
祁溟月見他不再關注自己,立時鬆了口氣,想要瞞過這個男人,看來並非易事。
“勞煩陛下費心,曇無來遲了,望陛下贖罪。”隨著話音,一名老者手持藤狀木拐,一身灰色寬鬆衣袍,隨著鏈子的金屬摩擦聲,步履沉重的走上殿來。
細看去,他的腳踝之上竟拴著一條粗鏈,鏈子由他來時的方向延伸開去,不知從哪裡開始竟延長至此。
“國師何罪之有,只是遲到片刻罷了,朕豈是如此斤斤計較之人?”祁詡天依舊滿臉愉悅,指示劉易引他入座。
“陛下自然是寬宏大量,若非如此,又怎會留得曇無性命,只是鎖鏈加身禁足室內而已。”
“看來國師想要感謝朕?”祁詡天拿著酒盞,慢慢飲下杯中酒液,淡淡問到。
曇無起身,托起那條長鏈,“此鏈平日只能讓曇無在房內行動自由,今日才發現原來打造的如此之巧,竟能由牆內機關拉伸至此,曇無不得不感謝陛下聖恩,讓我能在今日一睹異星降世之貌。”
祁詡天放下手中酒盞,不露聲色,“國師何意?”
“自二十年前陛下降生,曇無算出陛下命格,先帝大怒,囚我於地宮,到如今,陛下登基四載,曇無四年來鎖鏈在身,如此種種皆是因為當年的一句話,今日曇無可否一問,當日所言可曾應驗?”老者扶著藤杖,臉上露出一絲晦暗的笑意。
赤熙殿內頓時一片詭異的寂靜,當年之事許多人不明,卻也懂得,此事算得上宮中的忌諱,誰也不可提。如今,就在百官面前,皇上卻請了國師出來,讓他說出了些許往事,不知這是陛下有意為之,還是國師不想活了?
祁溟月暗道,原來祁詡天當年舊事俱與國師有關,如此諱莫如深,看來此事並不簡單。
只見祁詡天微閉著眼,嘴邊泛起冷笑,眼中銳氣益顯,狂暴的王者之氣夾著冰寒之意席捲了整個赤熙殿。無人敢動分毫,莫不戰戰兢兢,只盼自己不在殿中。祁溟月卻注視著他,只見他眸中寒意更劇,“曇無,朕讓你活到今日,不是為了聽你廢話的。”
冷沉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看來曇無並未妄言啊。。。。。。”像是從祁詡天話中聽出端倪,他低低一嘆,“曇無活於世上數十載,莫非就是為了說出那句話造就今日的蒼赫帝?”如同自問般,他又抬頭望天,“那在今日,曇無的話又會造成何等的將來啊?”
顫抖的話語彷彿帶著某種不吉的暗示,收斂了氣息,祁詡天終於糾結起了眉頭,“今日朕請國師來,是想請國師為皇兒賜福。”
至始至終,不論曇無如何言語譏諷,祁詡天依舊稱其為國師,可見他對曇無的星象測算之能頗多顧及,也可料想,當年國師的話定然已實現,於是祁溟月更為好奇,二十年前曇無究竟說了什麼?今日,他又有何話要說?
曇無輕笑,“即使陛下不召見,曇無也是要求見陛下的。”
“噢?”似乎有某種預感,祁詡天看向安妃懷中的祁溟月,朝曇無說道:“國師有話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