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3 頁)

坐在張汪下首的張春華剛剛放下碗筷，聽他這麼說，覺得十分好笑，不禁伏在桌几旁邊，按住小腹，&ldo;撲哧&rdo;一聲，幾乎噴出飯來！

這一下，司馬昌雖然仍是強自端坐在上席位處，滿臉卻都已成了豬肝紅。

張汪轉過頭來，狠狠地盯了張春華一眼，急忙拱手向大家說道：&ldo;小女身體不適，失禮之處還請諸位原諒‐‐&rdo;然後開口為司馬昌遮掩開脫道：&ldo;這些流民散卒甚是兇悍無禮，張某在粟邑縣令任上，又何嘗不是與司馬昌大人一樣，拿他們無可奈何？唉……撫之則不從，束之則己無此力。司馬昌兄還算應措得力，沒讓他們損了衙堂的威儀‐‐張某那粟邑縣衙的大門早被那些流民散卒乘夜劈破了一扇，至今也查不出是何方歹徒如此行兇吶！&rdo;

聽到張汪為自己這般開脫，司馬昌臉上才漸漸恢復了常色，連忙心懷感激地舉杯向張汪敬了一杯酒，口中只稱&ldo;不稱當&rdo;。

司馬懿剛才也險些笑出聲來，幸得拼力咬唇忍住，才沒有在酒宴上失態。在抑忍之際，他抬臉瞥了張春華一眼，覺得她適才所為一派天真爛漫，不禁暗暗有些欣賞。他自己一向在洛陽府中被父親管教慣了，從來遵循的都是&ldo;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rdo;的銘訓，其實心裡對這一套繁瑣的表面功夫很是不以為然。待見到張春華這般敢於流露出真性情來，不自覺地便生了幾分親近之意‐‐但也僅此而已，再濃也濃不到哪裡去。

這時，司馬朗面色一正，在坐席之上挺起身來，侃侃說道：&ldo;叔父和張大叔眼下所遭遇的這般難處，小侄自是清楚的。家父遠在京都也十分了解，他派小侄火速趕回溫縣老家，就是想透過小侄之口轉告各位親戚、故舊、父老，我河內郡西畔與京都洛陽境壤相接，東面鄰近成皋、虎牢關，南邊又靠大河，而成皋、虎牢關正是關東諸路義軍鋒芒所指之地，實乃兵家紛爭之要衝，難以自安。倘若我等恬然而不知警，日後只怕難免會遭池魚之殃。在此，小侄懇請諸位未雨綢繆、見機而作，能夠防患於未然！&rdo;

&ldo;建公（司馬防字建公）大哥與伯達賢侄所言極是啊！&rdo;司馬昌和張汪聽罷，不禁互視一眼，齊齊點頭深深感慨道，&ldo;只是，這&l;未雨綢繆、見機而作&r;八字說來容易，落到實處時又當如何舉措呢？我等絞盡腦汁，亦是束手無策‐‐總不能將縣內所有百姓也變成那流民散卒一般東遷西徙罷？&rdo;

司馬朗從席位上緩緩站起了身，徐步走到廳堂中央立定，向四方賓客躬身環行一禮之後，方才直起腰來拱手肅然說道：&ldo;依家父之見，這保境安民、未雨綢繆的上上之策，莫過於聯合諸位親戚、故舊、父老、鄉親組建護鄉塢，讓我們自己保護自己！&rdo;

他此語一出，全場頓時一片沉寂，靜得連一滴水珠掉到地上都聽得見聲響！

隔了半晌，才見司馬昌咳嗽一聲，滿面凝重之色，緩緩開口而道：&ldo;護鄉塢這個計策倒是不乏可取之處，只是，愚叔請問伯達賢侄，這護鄉塢你準備如何組建呢？會有多少親族、故舊、鄉親、父老加入這裡面來呢？還有，他們能真正抵擋得住那些如狼似虎的散兵流寇嗎？&rdo;

司馬朗聽了，並不立刻回答，而是向司馬懿瞥了一眼，示了示意，又道：&ldo;關於如何組建護鄉塢，此番京都臨別之前，家父給我們兄弟倆交代得十分清楚。懿弟記性最好，還是讓他來複述家父的意見罷！&rdo;

司馬懿早已會意，也起身離席出列，來到司馬朗身旁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