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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宴平洗的仔細,可是手一下午都浸在淤泥裡,指縫裡的黑色汙漬一時卻也洗不掉,等他洗好的時候,才發現花花這個小丫頭歪在田埂上睡著了。
他笑了笑,將小丫頭背了起來,一手挎著竹籃往回走去。
路上遇到了晚歸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日辛苦的疲累,可每個人的嘴角卻都揚著笑。見著程宴平背上熟睡的花花,忍不住打趣道:「這才多大的功夫,連孩子都這麼大了啊。」
起初程宴平還紅著臉說是孫婆婆家的花花,說的多了,他便也不理了,只笑笑了事。
況有個花花這樣可愛的女兒也挺好的呀。
程宴平是在鎮門外遇到趙吼的,他的褲管卷的高高的,露出精壯而健康的小腿,趿著鞋,外衣隨意搭在了肩上,嘴裡還叼著一根野草。
見了他之後,斜眼看了他許久。
程宴平被他的目光瞧得瘮得慌,只得先出招,「花花睡著了,你可千萬別吵醒她。」
果然,趙吼的聲音放的比平時低了些。
他抬手接過花花,將人抱在懷裡,動作嫻熟,姿勢正確。花花哼唧了兩聲歪在了趙吼的肩窩沉沉的睡去。
「一個地裡,就你一個大人吧。」
程宴平將竹籃舉了起來,有意展示自己一下午的成果,奈何臂力不夠,才舉了一小截就又沉了下去,他微微喘息著道:「師傅,我知道錯了。」他對他眨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下是那雙小狗一樣濕漉漉的眼睛。
讓人生不起氣來。
趙吼倒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快認錯,剩下的話又給堵了回去,半晌才道:「回頭要是病了,我可不管,你去找鎮長去。」
原來是擔心他的身體啊。
程宴平的心裡升起了密簇簇的細小的甜來,他嘴角揚起笑,強辯道:「連何大夫都說了,身子強健乃是根本,偶爾出出汗也是挺好的。」
說完不等趙吼說話,又道:「師傅,這馬蹄怎麼做好吃啊?」
趙吼在心中腹誹。
吃,吃,吃,整日裡就知道吃,跟個小饞貓似的。
進了鎮子後,程宴平又猛然想起寄信的事,只說了一聲便急急去了鎮長家裡。
鎮長正在院子裡澆花,見了他,便道:「來送馬蹄了?算你小子還有些良心。」
程宴平愣了一下,笑著取了些馬蹄出來。
「張叔,有件事想要跟你打聽一下。」他拉著鎮長的衣角把人往邊上拽了拽。鎮長見他神色凝重便道:「可是房子的事出問題了?」
程宴平搖頭,扭捏了半天也不知如何開口。
嶺南是流放之地,龍門鎮裡其他人不知道,鎮長卻一定知道的,若是鎮長因此問他的身份,又或者忌憚他罪臣之子的身份將他趕出龍門鎮。
一時間他心亂如麻。
他已經喜歡上這裡了,若是被趕走,他會捨不得的。
鎮長瞧他眼圈都紅了,急聲道:「宴平啊,我可是拿你當我的忘年交,你這樣吞吞吐吐的可不是至交好友該有的樣子。」
程宴平咬著唇,末了還是決定賭一把。
反正他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怕什麼呢?若是龍門鎮容不下他,他便去小蒼山,搭一間屋子。
「張叔,我想問你這裡可否能寄信去嶺南?」
嶺南。
鎮長眉頭一皺,難得收起了玩笑之色,將程宴平拉進了屋子裡,又關上了門窗,才道:「寫信去嶺南?你什麼人在嶺南?你可知」
程宴平點頭。
「張叔,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可是在嶺南的是我的至親,若是可以我想看一眼他們的親筆信,知道他們安好即可。」
鎮長撫著額下長須。
程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