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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安慰自己,爸媽或許臨時有事,她照常回屋寫作業,可天色越來越暗,女孩趴在桌上害怕地低泣,直到兩個親戚匆匆趕來:
[快去醫院,你爸媽出車禍了]
在搶救室前,她見到了從寄宿高中趕來的姐姐,見面的那一刻,女孩深藏的不安才有了歸處,眼淚肆意流淌。
明明之前老姐去寄宿時她無比高興,覺得家裡只剩她一個大王,此刻她卻希望姐姐再也別離開。
「噠、噠」
板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悶響,江螢已完全沉浸在畫作裡,不知不覺走向第三幅。
姐妹倆失去了父母,被分別寄養到親戚家。
一年後姐姐高考失利,沒進入理想的高校,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復讀時,她卻收拾行李,頭也不回地去大學報導。
「寄人籬下的日子,我過夠了。」
「爸媽的錢被他們分了,房子被他們住了,可他們是怎麼對我的?」
「我要賺錢打官司,把我們的家拿回來。」
高二的妹妹還繼續著寄人籬下的日子。在最初的一點同情被耗光後,舅舅也像和舅媽一樣,對她發出質問:
[憑什麼大家都接管一個孩子,他家能拿房子,我們只配分點賠款?]
[再說了,他家管的那個都上大學不用操心了,我們這個還有兩年呢!]
不公平,真不公平。
於是妹妹的日子肉眼可見的變差了,有一天姐姐來探望時,發現原本圓潤的妹妹不但瘦了一圈,臉上還有巴掌印。
「你們還是不是人?!」
姐姐發瘋一樣衝上去理論,可她的憤怒只換來一頓奚落,說一千道一萬,她沒能力獨自撫養妹妹。
畫裡的人哭了笑、笑了哭,江螢卻絲毫沒發覺不妥,緩緩走向第四副畫。
妹妹終於迎來高考,不出意外地考砸了,連本科線都沒夠著。
舅媽逢人就抱怨:[給她吃給她穿,結果大的揚言要告我們,小的考不上大學天天在家哭喪,我們是好人難做!]
舅舅說:[專科讀不讀都一樣,何必浪費那錢?我有朋友在公司當領導,正好缺個秘書,我去給你打個招呼。]
妹妹沉默著,她想她這輩子就這樣吧,前十六年的幸福只是一場夢,眼前的殘酷才是現實。
幸好姐姐出現了,她大聲說:「你就這點出息?不就是復讀嗎,我出錢!從今天開始,你跟我一起住。」
站到第四幅畫前,江螢淚流滿面,她想起那段艱苦卻美好的歲月,姐妹倆把節儉發揮到極致,恨不得一塊錢掰成兩半花。
後來她考上大學,踏入社會,經濟獨立,三年後,姐妹倆發起訴訟,要討回父母留給她們的房子。
冗長的調解,開庭,又調解,在一片「白眼狼」的罵聲中,她們終於拿回了自己的家。
爸爸媽媽,我們回來了。
……
後來,姐姐辭職開店,遇到了姐夫,他們戀愛、結婚、生下可愛的女兒。
再後來,輪到了妹妹。
「江螢,這套婚紗太美了,是它為你挑的吧,眼光真不錯!」
在漆黑的尖頂教堂裡,姐姐和姐夫穿著紅色禮服,站在角落裡不斷地說:「太美了,上吧,它就要來了。」
江螢站在祭臺前,仰頭看向身前的神像,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她下意識地說:「姐,怎麼就你們倆個?不應該還有……」某個名字就在她舌尖,卻想不起來。
「還有誰?哦,你在等它嗎,別心急,快穿上婚紗,它馬上就到了。」
婚紗?
江螢看向祭壇,一件雪白的緞面婚紗立在那裡,裙擺輕輕飄動,彷彿在像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