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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當時出了問題,」雷鏡拿早準備好的說辭回她,「醫生不確定能不能治好。」
「所以,如果你的眼睛沒好,你就打算…一輩子不回來了嗎?」
「當然不是,」雷鏡不假思索道,「就算眼睛治不好,我也會回來找你。」
夏引之不再說話,長久的沉默讓雷鏡在門外忐忑不安起來,因為不知道她是信了自己還是沒有信。
按理說,應該是信了,他的解釋,再加上他懂盲文的事…應該是沒有什麼紕漏的。
就在他焦灼的甚至想去給徐靜宜要備用鑰匙時,聽見門裡的她又開了口。
「剛剛…你說你喜歡我?」
雷鏡聲音放輕,「嗯,喜歡。」
他再強調,「是很喜歡。」
看不見他,夏引之覺得自己清醒了很多,聞言輕笑一聲,「既然如此,你不覺得很矛盾嗎?」
雷鏡因為她這聲笑,驀地不安起來。
「如果你一開始就打算回來,那為什麼在你走之前就非要瞞著我不讓我知道?你是不相信我,覺得我會不懂事的給你無理取鬧不讓你去?還是覺得,我會任性到不分輕重,非要跟著你一起走?你甚至連一句讓我等你回來的話都沒有……」
「雷鏡,就像你說的,我已經二十歲,是個大姑娘了,我可以看清楚很多東西,也可以想明白很多東西,」夏引之說,「我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十五歲小女孩了。」
「所以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也不會再讓自己聽你說什麼,就信什麼。」
「既然你不想說,我不逼你,」夏引之道,「你走吧。」
說完,轉身進了浴室。
開了水,外面的聲音,再聽不見。
夏引之洗了時間最長的一個澡。
從浴室出來,門外已經是一片寂靜。
樓下情況如何,她也不知道,丟下剛剛糟糕的一團。
巍然爸爸他們應該是走了。
橋橋應該也被帶走了。
至於雷鏡,夏引之想他應該是放棄了,反正…他也不是沒有放棄過。
夏引之看著安靜的門板,抿了抿唇,把手裡擦頭髮的毛巾用力砸在了門上。
她連頭髮都懶得吹乾,從包裡翻出來兩片安眠藥幹吞進肚子裡,拿床上的被子抱到沙發上,關燈,埋頭睡過去。
……
夏引之頭重腳輕的從睡夢裡起來,本以為早已天光大亮,卻發現房間內還是昏暗一片。
天還是黑的。
怎麼回事?
自己睡了一天一夜嗎?
不應該。
天亮的話,靜媽媽應該會來叫她吃早餐的。
所以,這一晚上還沒過去嗎?
這漫長的一個晚上,竟然還沒有過去。
好難啊,每天這樣生活著。
兩顆藥也已經讓她睡不了一個完整的夜了。
夏引之想翻個身繼續睡,身子一動,一陣難以忍受的噁心忽地從胃裡翻湧而上。
她來不及起身去衛生間,趴在沙發邊上便乾嘔起來。
可昨天晚上她基本就沒吃什麼東西,甚至連水都沒喝,胃裡哪有東西給她吐。
乾嘔了半天,也只是吐出來點酸水罷了。
門裡的乾嘔聲即使隔著一道門,也清晰的從門縫裡傳到始終沒離開過她門外分毫的雷鏡耳朵裡,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更是讓人心生可怖,隨後——
是整個世界令人窒息的安靜。
雷鏡抖著手拍門叫人,可沒人給他回應,他沒再浪費時間,卯足力氣用身子狠撞上門,幾下撞到門頭鬆動,又往後疾退兩步,像個發狂的野蠻人一樣,抬腳使力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