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胡鬧(下)(第2/3 頁)
個時辰,錢淵和王忬倒還坐得住,甚至還興致勃勃的聊起陳年舊事。
王忬贊松江人傑地靈,當年的狀元公錢福詩文雙絕堪稱大家,性情直率,無拘無束……特麼這是在夸人還是在罵人,蘇州府和松江府接壤,而且曾祖錢福還長期在蘇州,這廝會不知道錢福有多討人厭?
錢淵也贊太倉物寶天華,王世貞日後必定執掌大明文壇數十載……對於希望子承父業的王忬來說,這不是什麼好話,畢竟大明百餘年,能在文壇和政壇同時取得極高成就的也就李東陽一人。
接下來王忬只能贊錢淵的二叔錢錚,稱其人如其名,性情剛烈,錚錚如鐵。
嘉靖二十七年,夏言被棄市,刑部尚書喻茂堅、左都御史屠僑在朝中援引大臣希望上書減免死刑,但最終附和上書的只有錢錚一人,他也因此被貶謫出京,後來辭官歸鄉但聲望愈盛。
提及長輩,錢淵也只能點頭稱是,轉而聊起幾年前的庚戌之亂,當時俺答進犯古北口,時任御史巡按順天的王忬疾馳御之,這也是王忬平步青雲的開端。
這兩個人相互恭維,同時暗藏機鋒,倒是聊得挺投機的,但坐在錢淵對面的幸時卻有點坐不住了,時不時轉頭去看窗外。
王忬微微搖頭,幸時雖然心思機巧,處理公文井井有條,但不夠穩重,也不想想錢淵有什麼理由來騙自己,你看看那錢家子坐的如此穩當,還不清楚嗎?
就在這時候,一陣小小喧鬧聲傳來,王忬和錢淵對視一眼都住了嘴,而幸時一個箭步竄過去拉開門。
一個僕役拿著一副畫卷遲疑入門,“幸先生,那邊讓我送過來的……”
“這是……”幸時眨眨眼接過畫卷,揮手讓僕役退下,轉頭看了眼王忬和錢淵。
“沒想到那廝還附庸風雅。”王忬搖搖頭,“一介匹夫還能收藏什麼好東西。”
錢淵咳嗽兩聲,“世叔,小侄坐的身子都木了,去院子裡轉轉。”
“哈哈,沒必要。”王忬笑道:“當年鶴灘公精於鑑賞,不知道賢侄學了幾成,一起來看看吧。”
等王忬站定,錢淵和幸時兩人小心翼翼的將畫卷展開,剛露了個頭,王忬就咦了一聲,接著錢淵也瞳孔微縮,手下一緩。
“清明上河圖!”錢淵脫口而出,“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
幸時雖然出身貧寒,但也是個秀才,自然聽說過這幅畫的分量,也忍不住頓住轉頭看向王忬,眼裡驚疑不定。
《清明上河圖》可能是錢淵最為熟悉的一幅古畫了,不說其名氣之大,不說後世的中國館中的動態圖,各種文化場所、甚至有些高檔餐館都會使用《清明上河圖》中的部分圖案。
城外的毛驢、小河、舢板,還有那幾個鴉雀窩,接親娶妻的隊伍,城門口爭吵不休的稅吏和商販……
汴河上的木質拱橋上,觀賞風景的遊人,無所事事的閒人……
街市中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都歷歷在目……
等整幅畫卷全都展開後,錢淵的手在顫抖,這幅《清明上河圖》和前世不一樣,他指著畫卷的最前端,口齒不清的喃喃道:“這……這是什麼!?”
王忬瞥了眼隨口道:“宋徽宗的題字,恩,還有印記……西涯公跋文裡提到了。”
錢淵舔了舔嘴唇,伸長脖子定睛看去,李東陽還真提到,那是宋徽宗的題字和雙龍小印,這是後世《清明上河圖》缺失的那一部分。
錢淵遠遠看了眼幸時,兩個人相距大概五米多,他想去那頭看看,後世很多專家分析原版的《清明上河圖》是一直畫到金明池的……
但王忬還在慢慢踱步欣賞,甚至幸時和錢淵手抖一抖都要招致不滿。
這麼長的畫卷能傳承下去真不容易,錢淵剛在心裡感慨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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