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施恩於不報?(第2/2 頁)
,一艘官船緩緩停靠在碼頭,有僕人迅搭起踏板,船頭兩個老者正低聲說著什麼。
錢淵眯著眼打量了會兒,再看看擁擠的碼頭,擺擺手吩咐馬管事帶人清出一塊場地。
張三疑惑的低聲問了幾句,馬管事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上,一邊解釋一邊瞥著錢淵,“沒看見船上掛著白燈籠啊,人家是扶棺歸鄉。”
錢淵微微點頭,正要說些什麼,突然耳朵一動,快步走向前,伸手喝道:“小心踏板!”
正準備下船的老者腳步一緩,一旁服侍的僕人定睛一看不由得心驚膽戰,踏板不知什麼時候中段已經裂開幾條大縫,在空中搖搖欲墜。
僕人伸腳用力一踩,踏板出“嘎吱”響聲斷成兩截落入河中,如果沒有錢淵的提醒,老者八成會失足墜河,這年節河水冰涼刺骨,就算不生一場重病也夠受的了。
船上船下一片混亂間,錢淵已經帶人離去,倒不是他品德高潔施恩不望報,而是他知道這個道理,做出施恩不望報的姿態,往往得到的回報是最多的。
一行人就在碼頭不遠處找了間客棧住下,心裡迷糊的很的馬管事低聲稟報:“那家人姓孫,聽僕人口音應該是紹興人。”
錢淵眉頭都沒動下,自顧自夾著豆腐乾下飯,在心裡嘀咕,前世上海辦喪事吃豆腐宴,別說一般的葷菜了,就是海鮮都應有盡有,現在好了,守孝期間還真只能指望豆腐補補身子。
……
明朝的驛站分成兩類,一是6驛,二是水驛,前者提供車馬、驢騾、腳伕,後者有舟船、水夫,都提供食宿,但只供官員使用。
碼頭不遠處的水驛中,也有一席豆腐宴。
孫升捂著胸口長嘆了一口氣,兄長已年過七旬,一旦落河……這一年多來,先是二兄病逝,接著母親仙逝,如果連兄長也不在了……
看了眼精神不濟的兄長孫堪,孫升低聲說:“兄長,是松江華亭錢氏,不知道是否是當年鶴灘公後人。”
“鶴灘公才學過人,連中兩元,但性情偏激執拗,出仕三年後就辭官歸家。”孫堪搖搖頭,“去年京山侯崔元病逝,據說死前對鶴灘公頗有微詞。”
孫升嘴角抽了抽,當年永康公主下嫁崔元,錢福嘴賤評點崔元長相不堪,然後第二年就辭官了,“不過今天這少年郎倒是厚道的很。”
孫堪點點頭,“吩咐隨從清理碼頭,事先提醒踏板,又不辭而別,有點意思,很有你的風範。”
孫升扯扯嘴角露出個笑容,他嘉靖十四年中進士,那一科的狀元韓應龍也是餘姚人,出仕一年不到就病逝,孫升為其料理後事、撫育遺孤,還請人為其立坊著名,以畢其志。
朝野上下對孫升有著一致的評價:“施恩於不報。”
可惜,丁憂前身為吏部右侍郎的孫升很難理解穿越者的思維方式……做什麼事都是有成本的,決定了要去做,那就要用種種手段獲得最豐厚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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