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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

對於一般的囚犯來說，這恐怕是最誘人的東西了。走出這個冰冷的高牆，呼吸獄外的清新空氣，想想就覺得滿足。

蘇遠怔忡一會兒，自嘲地笑起來：&ldo;你玩兒我呢吧鬱辰，你專程找我過來，特意跟我這樣說，不是已經有了主張了麼，何必問我。&rdo;

&ldo;是，我想讓你去做苦力。&rdo;鬱辰不否認，&ldo;但我還是要你選，現在就給我答案。&rdo;

蘇遠警惕地看著他，他不得不警惕，這樣民主的做法太可疑了，完全不是鬱辰的作風，於是他故意說：&ldo;那好，你想讓我去做苦力是吧，我偏不去。實話告訴你，我不需要自由，我不想出去，一點都不想，我就想死在這裡面!&rdo;

&ldo;如果你是在跟我賭氣的話我勸你再想想。&rdo;鬱辰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舔去唇上的殘液。這個稚氣的動作放到這個男人身上卻帶著一種魅惑，他說：&ldo;我再問一遍，你要選哪一個。&rdo;

&ldo;手工。&rdo;蘇遠道，&ldo;我寧願變成一個機械，不用思考也不用追求什麼，乾脆鏽死在這座監獄裡。&rdo;

他這番話終究還是有著賭氣的意味，他不想讓鬱辰如願，不甘心讓自己受他擺布。但也不完全是意氣用事，在外面的世界他已經一無所有，還去嚮往什麼?其實有一個想法一直在齧咬著他的良知，他覺得是自己把姐姐逼上絕路，把爸媽牽連致死，他的無能就是還不完的罪債，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在這裡贖罪的。所以，他不需要自由。

&ldo;好，那你就去做手工吧。&rdo;鬱辰回得乾脆，倒讓他有些不敢置信。

&ldo;嗯?&rdo;當真這麼民主?

&ldo;憑你目前的身體條件，做苦力可能比較吃力，你可以去做手工，不過，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就跟管教說，我會安排。&rdo;

&ldo;為什麼?&rdo;蘇遠忍不住問，&ldo;別說你是尊重囚犯的意見，我不信。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rdo;

&ldo;我想要你選，因為我也在猶豫。&rdo;鬱辰說得淡然，卻讓蘇遠心裡一團亂。

猶豫……這個人也會猶豫麼，他砍人的時候不猶豫，開槍的時候不猶豫，這麼一件小事會讓他猶豫?這是個冷笑話麼。

蘇遠深吸一口氣：&ldo;鬱辰你不要裝明君，你不像。不要以為你給我這麼點算不上恩惠的恩惠我就會感激你，不要以為你能從我這裡挖出我姐姐的密碼。&rdo;

&ldo;你倒是有趣，一面說著自己想鏽死在這裡，一面又不停揣度我的意圖。&rdo;

&ldo;我……唔!&rdo;

蘇遠話沒說完，被鬱辰一掌按在受傷的腹部，疼得他冷汗直冒。鬱辰挑了挑眉：&ldo;果然又被打了，不要傻不愣登地捱打，能讓就讓。就你這種個性，鏽死?你自己覺得有可能嗎?&rdo;

&ldo;想喝牛奶就來找我，我請你。&rdo;

鬱辰的聲音被關在木門的後面，輕佻而無恥。

蘇遠被帶回區牢房。他去了那麼久才回來，等著他的是一張張或鄙夷或淫|笑的臉。他先是愣神，之後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已經被想得那麼不堪。

怎麼可能不氣憤，只是他欲辯無言。

鬱辰，鬱辰。

這個名字，這個人，在他腦子裡走來走去，丟給他一個又一個謎題。他在想什麼，他想做什麼，他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他一概不知。

他越來越不懂這個人，明明一切盡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