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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是看他,很難把他和餘家人聯想到一起。這一代餘家幾口人,大多沾了上一輩的光,沒真正吃過什麼苦,花天酒地最是尋常。
他名下的酒店,一年到頭接待的全是貴人,偶爾他去一趟,徐稚都要樂得來跟他打招呼。
&ldo;你猜我今天在雀館看見誰了?餘家老麼啊!大新聞有沒有?他不一貫走簡樸作風看不上咱鋪張浪費的官|僚主義嗎?這回是鬧哪樣?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跟你說,就這一晚流水帳單,夠把他在圈子裡窮酸叮噹的名聲給翻兩面了!&rdo;
資本圈多少要往政|治上靠,想請餘爻喝酒的人,可以說從市區排到五環以外,再繞全城兩個圈也不為過,但回回被駁了面子都是一句話,太清廉,喝不起酒。
再看他穿著打扮,進進出出連輛車都沒有,誰送禮都不要,誰的面子都不給,一來二去還真有人信了。
有時候飯局間談起,酒蟲上頭,再充個好佬,誰不摻和一句‐‐餘家那窮光蛋,真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就他這不通世故,一點也不圓滑的性子,能在部裡走多久?還指望接老爺子的班?呸!
一來二去,就有不少閒言碎語傳到他耳朵裡。
江以蒲是最不喜歡應酬的人,聽一聽就作罷,從不攪合在裡面。
後來也有人說他是名利場裡頂聰明的人,明哲保身,人品一流,其實不然。
不誇張說一句,他要真瞧不上誰,用不著玩明裡暗裡那一套,僅僅只是照顧餘馥的面子,不想把自己的後路堵死。再一個,沒親自接觸過的人,他從不輕易下定論。
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他。
&ldo;餘家的公司,是你接手了?&rdo;
大概沒料到他一上來就是如此勁爆的開場白,餘爻直接愣住了。樹影下黑漆漆的眸子一瞬抬起,如同開了一道深淵的口子,冷冷凝視著他。
隨即,覆上不正經的笑。
&ldo;小香復找的男人,真是不得了。&rdo;
菸絲早就被揉碎了,吸一口入肺吃力得很,餘爻乾咳兩聲,將菸蒂碾碎在腳下。
&ldo;現在餘家人都是個什麼德行,你應該清楚。昭繁倒是不錯,可惜沒有管理公司的心思,小香復的股權早就被拆分了,她去沒可能。&rdo;
十年前餘馥的父親死的時候,家裡沒一個人心思在後事上,一個個跟餓死鬼投胎一樣,迫不及待地拆分了餘家的股權,一個還不讓一個,勾心鬥角斡旋了數月。
等老太太病後康復,爛攤子已經擺在那裡,再痛心疾首也不得不為大局著想,為餘家挑一個可以繼續經營的人,最後她把自己的那一部分產權給了餘老二。
當時的情況,餘家上上下下也只餘二勉強可以挑大樑,兄弟姐妹們多有不服,但是餘家的公司在那幾個月裡虧損了不少,他們也不想背責任,於是各方利益最終促成了今天的局面。
&ldo;流到外人手裡,倒不如到我手裡,怎麼著我還姓餘。&rdo;
餘爻似是而非地掀了下嘴唇,&ldo;小香復的那一份,我會還給她。家裡那些人,只要安安生生不鬧事,也餓不死他們。我現在好奇的是,你怎麼查到的?&rdo;
他還在部裡,身份尷尬,完全不適合接手餘家的公司,所以之前一收到風聲,就找了朋友幫忙,海外註冊公司,轉手好幾道,明面上的法務代表人也不是他,就算想查,也查不到他頭上來。
以為天衣無縫,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人看穿了。
厲害,餘爻簡直想為他鼓掌。
見他行事光明,江以蒲也不繞彎子,規規矩矩道:&ldo;只是巧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