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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黎平骨碌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電話給湖州的劉總。電話響了好久，劉總才接聽了電話。

程黎平先問候了一句：&ldo;劉總，新年好啊，給您拜個年。&rdo;

劉總的聲音明顯有點不對勁，說：&ldo;謝謝了小程，你也新年好，有什麼事嗎?&rdo;

程黎平笑道：&ldo;也沒什麼事，上次買魚苗時，你提到了小龍蝦，我想問一下，現在養還來得及嗎?&rdo;

劉總咳嗽了一會，說：&ldo;來不及了，得半年以上才能出塘，我建議你等到龍蝦上市的時候，去盱眙弄一批迴去賣，當個二道販子也淨掙不少錢。&rdo;不知道是咳嗽的原因還是怎麼回事，說到&ldo;半年&rdo;的&ldo;半&rdo;，以及後面&ldo;淨掙不少錢&rdo;的&ldo;淨&rdo;時，劉總的語調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程黎平眼中精光一閃，瞬間就明白了。裝模作樣又請教了幾句龍蝦生意上面的事，程黎平掛了電話，立馬聯絡杜德永。

杜德永很不高興，因為初三的時候他要來程黎平家裡做客，被程黎平拒絕了。這倒不是程黎平不給他大所長面子，而是家裡實在太擠了。加上之前發生的那些事，老程嬸和亞亞都不喜歡警察，為了防止場面尷尬，程黎平才找個理由拒絕了。

&ldo;咋的，程總，找我啥事兒?&rdo;杜德永懶洋洋的說，&ldo;沒事掛了啊，我正跟同事瀟灑呢。&rdo;

程黎平沒好氣的說了一聲：&ldo;大過年的在哪瀟灑呢，人家都像你單身漢啊。我要報警。&rdo;

聽到前面的話，杜德永立馬激動起來，但聽到後面，杜德永又恢復了幹練的警察本色，頓時嚴肅的問道：&ldo;怎麼回事?&rdo;

程黎平簡單的將劉總的異常情況說了一遍，杜德永一聽，有點犯難，說：&ldo;他在異地，你在我這報警不管用啊。&rdo;

程黎平說：&ldo;你把這個情況跟湖州警方通報一下，讓他們想辦法解決。&rdo;

杜德永應了一聲，說：&ldo;那行，你等我電話。&rdo;

焦急的等了半個小時，杜德永的電話才打過來：&ldo;聯絡過了，事情有點棘手。姓劉的得罪了黑社會，老婆孩子被綁了。&rdo;

程黎平皺著眉頭，問：&ldo;那怎麼辦?&rdo;

杜德永簡單直接的丟下一句：&ldo;相信警方，沒事的。&rdo;然後就掛了電話。

程黎平鞭長莫及，再說這事兒自己也幫不上忙，只能默默祈禱劉總平安無事。

又過了兩天，城東街道辦事處打來電話，一個女人公事公辦的通知程黎平，原街道辦副主任梁思衡被紀委調查了。街道辦在整理合同時發現程黎平的合同存在問題，請他在二十號之前去辦事處做個文字說明。程黎平原以為梁胖子膽小怕事，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沒想到這年還沒過完，他就被摘了帽子。自己的那份合同哪裡是存在問題，而是到處都有問題，根本不合法。省下來六千塊錢，搞不好這回要虧個大的。

程黎平一刻也沒停，跟爸媽說了一聲，便騎著腳踏車直奔街道辦。

辦公大廳裡的群眾依然很多，但現在規範了不少，很多人都在自覺排隊。往裡一瞅，原來辦事處配置了一臺叫號機，沒有排號條，插到前排也沒用。玻璃窗上，貼了一紙通知，上面說本處辦事員張麗玉、柴騰兩人工作態度不認真，惡意刁難辦事群眾，現已被街道辦辭退。瞄了一眼四號視窗，裡面果然換了一個人。顏值雖然比不上之前的那位口紅女，但服務態度卻好上幾個檔次。

程黎平規規矩矩取了號，坐在椅子上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