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養一隻小木魚(第3/8 頁)
拿出來看。
那些砸到腦袋上的小樹枝力道很輕,可能是因為樹枝本身不重、又有風阻,也可能是因為他的樹不忍心砸他。
可能主要是因為他的樹不忍心砸他。
畢竟榕樹拿來砸林飛捷的是最粗壯的一根主枝,而林飛捷被砸的後果,是斷掉三根肋骨,其中兩根戳漏了肺,住院了大半年。
……
穆瑜用那些小樹枝來做縫自己的針。
意識這種東西,拆掉容易、重新拼起來也不難,但之後要保證穩定,就得總是自己縫自己。
穆瑜不會在榕樹下做這種事,他會在自己狀態最好的時候上島,去榕樹底下睡覺,這種時候意識的甜度和口感會更好,也不至於讓朋友擔心。
睡不著的深夜,被穆瑜用於縫合碎開的意識。
這些夜晚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他從河邊的廢墟里挑揀出自己的意識碎片,藉著隔岸的燈火縫合它們。
小樹枝穿透意識的時候,會有一點擴散開的漣漪。
這些漣漪有點像穆瑜曾經做過的嘗試——那些嘗試也是青春叛逆期的往事了,十二三歲的穆瑜曾經試過,去觸碰河對岸的那些燈火。
河水也會漾起漣漪,一圈一圈擴散開,蔓延到很遠。
守在河對面的是一棵槐樹,槐樹低下樹冠,看向涉水過來的少年:“你不該進入這裡,你太小了……你有十歲嗎?”
少年的穆瑜經常被人質疑年齡,他在那幾年裡長得很慢,長到十三歲
,也依然單薄瘦弱得進不去校門,總是被領去隔壁的小學。
所以他也很熟練,拿出身份證和學生卡,踮著腳雙手交給槐樹。
“原來你已經十三歲了。”槐樹用樹枝接過那兩張卡片,點了點樹冠,“你有願望嗎?”
少年的穆瑜被這個問題卡住,他被移除了有關父母的表層記憶,植入的“要為林家做事”的念頭又尚在生根,尚且不足以控制他。
想了一會兒,十三歲的穆瑜回答:“我想做一個好吃一點的獵物。”
槐樹從沒聽過這種願望,有點為難:“這個願望可不太好實現,我們這裡只能實現普通一點的願望。”
少年的穆瑜低下頭,他的影子和那些燈火的倒影在河水裡交疊,染上一點絢爛的顏色。
槐樹有點心軟了,想放他進去,又不太放心:“你有牽掛嗎?”
沒有牽掛、又沒有心願能實現的意識,可能會變成“魘”,是槐樹們最怕的大黑球。
如果是這種不速之客,哪怕再心軟,也是不能放進槐中世界的。
“有。”這次少年不速之客回答的很快,“是棵榕樹,我們是朋友。”
槐樹很驚訝:“和榕樹做朋友?它們可是把意識當獵物的,你不怕它吃掉你?”
十三歲的穆瑜搖頭。
單薄的少年站在夜風裡,尚且不知道自己跨過的是條什麼樣的河流,只是仰著頭,語氣有天生的溫和跟罕見的雀躍:“我想一半做葉子,一半開花。”
風還在拂過河岸,槐樹的樹冠卻在這句話裡慢慢靜止,像是人皺起眉。
“可榕樹不會開花啊。”槐樹說,“它們的花藏在果子裡,很難發現,你知道無花果吧?”
少年穆瑜怔了下。
他在這之前沒有了解過植物學的太多知識,雖然吃過一種叫“無花果”的零食,但據說那是沾了酸甜粉末的蘿蔔絲。
十三歲的穆瑜思索了幾分鐘,發現自己有一點遺憾:“那我就只能做葉子了,希望是好看一點的葉子。”
槐樹的樹冠重新沙沙響,像是彎下腰,仔細地打量面前的男孩。
少年的靈魂上有榕樹打下的烙印,這種印記是在示警,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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