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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鈺帝喝了口茶,倒是沒說蘇公公什麼,只對姬昀打趣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宋瑾喜歡跪,祭司若是覺得好看,大可沒事的時候叫他去搖光閣那裡跪著給祭司看去。」
姬昀垂眼,片刻後,沖嘉鈺帝笑了笑,「陛下若無事,我便告退了。」
嘉鈺帝點了點頭,「朕今日事務繁忙,就不留祭司了。蘇常安,你去送祭司。」
姬昀搖了搖頭,「多謝陛下好意,不用蘇公公相送了,我想自己走一走看看京都的雪景。」
嘉鈺帝聞言也笑了笑,「今年京都雪景的確不錯,若不是脫不開身,朕也是想好好瞧瞧的。」
姬昀沒再說什麼,披上大氅,從御書房退了出來。
從早朝下朝到現在,宋瑾已經在御書房門口跪了四個時辰。腿從最開始的疼痛到後來的麻木,到現在已經毫無知覺。但最令宋瑾難受的不是僵硬的雙腿,而是脹痛的小腹。還有…冰涼的那處。
大概是要廢了吧。宋瑾想。不過早就是一個廢人,又何必在意這麼多。
宋瑾不是不知道,這長跪未必有什麼用處,甚至,幾乎沒有任何希望。可他實在是不甘心。他怎麼能甘心?他與李韞相鬥多年,他們註定了要有個你死我活的結果,這次好不容易抓死了李韞的把柄將他送進了大理寺,罪名落實就能把他轉到慎刑司來,到了慎刑司,自然就是他宋瑾的天地了。可嘉鈺帝,要保李韞。層層鐵證擺在嘉鈺帝面前,他還是要保李韞。宋瑾明白,李韞也明白,若是李韞脫罪,等著宋瑾的就是激烈的反撲。李韞,宋瑾,這兩個人裡要有一個會被脫一層皮下來。如今看來,嘉鈺帝希望,輸的那個人是宋瑾。
宋瑾只覺得全身忽冷忽熱,對外界幾乎沒有了什麼知覺,腦子也是渾渾噩噩,唯一清醒的,就是要堅持的念頭。宋瑾心中微微冷笑,他父親曾經說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現在,還鬥不過嘉鈺帝。可他也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李韞脫罪。更何況,李韞與他向來勢均力敵,這次教他脫逃,以後就更難找出他的把柄了。所以,他跪在這裡,謀求最後一絲轉機,若是實在不行,若是實在不行……宋瑾再也堅持不住,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似乎眼前出現了一雙雪白的棉靴。
姬昀走的稍近些的時候,就知道,宋瑾應該是跪了很久了。除卻肩頭一層厚厚的雪,宋瑾眼睫上也有一層透明的冰,整張臉慘白慘白沒有半點血色,只有緊抿著的薄唇上是令人心驚的青紫。
京都的天氣本就寒冷,這人身上又只著一件冬衣,未曾穿些狐裘等保暖之物,卻在這裡露天席地地跪了這許久。
這次是凍慘了。姬昀想。
再走近些,姬昀略微怔了怔,不著痕跡地吸了吸鼻子。
姬昀天生五感就要較常人靈敏許多,加之後天的訓練,說是遠超常人也不為過。而此刻,在這滿天的大雪之下,除了空氣凌冽的清寒,一絲若有若無的異味鑽進了姬昀的鼻子。姬昀的目光掃向宋瑾的下腹部。宋瑾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官衣,表面上看不出什麼洇濕的痕跡,只是姬昀的目光向來毒得很,一掃之下敏銳地發現,那一小片衣襟要比別處僵硬許多,就像是布料浸過了水又被冰凍住一般僵直。
姬昀心中瞭然,垂眼看著直挺挺跪著的宋瑾,心裡湧上一絲火氣。簡直胡鬧。姬昀想。這人毀了身子,本就受不得折騰,在雪地裡跪了這麼久,寒氣入體日後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那處洇濕了袍子又結了冰,幾乎相當於用冰塊貼在脆弱的那處冰著冷著,現在凍著可能麻木了知覺不大,緩過來了就有他受的了。
姬昀輕輕舒了一口氣,伸手解了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宋瑾身上。幾乎是捱到大氅的那一瞬間,宋瑾便倒了下去。
姬昀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又竄了出來。這人怕是早就暈了的,只拼著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