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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煤兒吹出火苗，點亮牆上滿是油汙的小燈。

燈光映照下，這個維族男人益發顯出了蒼老的模樣，滿臉的胡茬配著深陷的雙眼，透出一種特有的民族氣息。他用瓢在水缸裡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喝下去，又從門後的饢坑裡摸出一個碩大的家常饢，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很有節制地咬了一口。正嚼著，門口忽又響起&ldo;大狼&rdo;狂叫的聲音。他警惕地豎起耳朵，聽了聽，也不再理會。

博羅尼都的一天(2)

這時門被推開了，幾張熟悉的臉讓博羅尼都有點驚訝，但立刻又平復下來。進來的是色提巴爾第、噶岱默特和阿什默特。博羅尼都不慌不忙地起身，撫手鞠躬行禮。

&ldo;霍集佔呢？&rdo;噶岱默特冷冷地問。

博羅尼都說：&ldo;他已經被官差抓走了，下午剛抓走的，在那拉提鎮上。&rdo;

色提巴爾第伯克等三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臉上都有點失望。本來他們約好今天要把霍集佔結果了，給博羅尼都留下一刀，沒想到遇到這樣的局面。

&ldo;博羅尼都和卓，你們兄弟倆把鄂對伯克的婚禮攪得一團糟，還殺了我們的朋友，五條人命，你今天打算給個啥？是一條腿呢，還是一條胳膊，或者一隻眼睛？當然你如果慷慨些，把腦袋拿出來，那這些都免了……&rdo;色提巴爾第手裡玩著腰刀，繞著博羅尼都溜達了一圈，然後站在了博羅尼都面前。

博羅尼都下意識地躲著那刀，默默無言。

阿什默特沉不住氣了，他上去把博羅尼都的胸衣抓住，將明晃晃的刀子逼在他的下巴上：&ldo;你信不信，爺殺了你就像宰了一隻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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