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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怎麼敢!怎麼敢!
柏得溫王子正皺眉看著他呢!他分明是在牴觸他的男性身份,不想讓他碰她。但又不肯明說……
至此,湯姆的這隻手懸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進退兩難。是真他媽難受。
湯姆的眼尾是向上走的,給人一種強烈的不好惹的氣息,只有醫學院的同學知道,他實際上是個愛哭的慫包,臉上的刀疤也是解剖課上自己失手弄傷的。
慫包現在的心裡亂七八糟,正在等一個上帝拯救自己,真正不好惹的傢伙來了。
「找個女醫生來。」
屈瀟嘴裡叼著不知從哪拿來的紗布,正低頭的擦拭手指間粘稠的血液,表情認真又嚴肅,甚至連看也不看湯姆一眼。
湯姆聞聲先一愣,激動的快要哭出來了,「好、好的!」
離開醫務室大門的時候,他還不忘窺探一番屈瀟的臉。
啊!原來解救他於水深火熱中的光明神長這樣!
沒過多久,湯姆沒了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骨瘦嶙峋的女教授。她看起來有假正經的嫌疑,周身透著一股清冷和目中無人,將白大褂裡的聽診器掛在耳朵上後,根本不避諱二位男士在場,直接且迅速的解開埃莉諾的衣服。
奶油色的一片暴露在空氣中。
柏得溫是一位真正的紳士,他的紳士教養不允許他盯著一個少女的鎖肋骨之間瞧,出於紳士禮儀和高貴涵養,他自動移開視線。相比之下,屈瀟沒他那麼遵紀守法,他大剌剌的看,面無表情的看,囂張肆意的看,明目張膽的看。
她遲早是他的人。有什麼不能看的?
他淡漠掃過柏得溫的臉。
還好他識趣的移開眼,不然還得費他時間剜去他的眼珠。
屈瀟的視線掠過,又返回。
倏地——頓住。
泡泡袖被女教授扯得很開,埃莉諾的長髮也被她貼心的垂在一側。女孩肩骨內側的小黑痣,綻放在眼前,這讓他更加確幸:埃莉諾就是他的心間美人關。
這不禁勾起他的回憶,當年她總愛穿同一件吊帶裙,生火太熱,索性將頭髮紮起,那個時候他就在想,為什麼一顆痣可以美得這麼有韻味。
直到現在,這依舊是個難題,沒有答案。
「沒什麼大事,應該就是被嚇到了。」女教授打斷他,幫她把衣服整理好後,拿下聽診器,放入口袋,「多休息休息就好。」
她坐在桌邊,用潦草的字跡書寫一張白紙,轉身,想遞交到他手上。卻在看見他手上殘留的鮮血時,又收回來,抬頭看著他,「你……的手沒事吧?」
她當然不知道那是查爾斯的血跡。
屈瀟淡漠的搖了下頭。
女教授卻扭頭將黑字白紙遞給柏得溫,笑著說,「柏得溫殿下,辛苦您了。」
他來不及皺眉,隨即就被門外的一聲呼喚叫住。
「屈瀟。」
那是一道推開深淵大門,讓他從此迷上血腥與殘忍的罪戾之源。
「你最好老實一點,不要做出格的事。」甬道里,臉上看不出歲月痕跡的小婦人厲聲警告。
他知道她是在說查爾斯被打的這件事,反唇相譏,「那又怎樣?」
他緩慢的靠近,「我親愛的母親難道不該為失散多年的兒子收拾乾淨殘局嗎?」
「失散」二字被他刻意咬重。時刻提醒她十年前的醜聞。
她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你別忘了,封爵前夕最好不要有汙點。」
她似乎想起什麼,忽然笑起來,「我聽說,」
視線往醫務室內瞟,「裡面那位姑娘是和你一起被柏得溫撿到的?」
不易察覺間,屈瀟愣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