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尋蹤(第2/10 頁)
彩虹,從隱現的河谷冉冉上升。“你們聽,”陳永探頭看向谷底,但見如羅網般的灌木叢林和荊棘藤蔓在悶得沒有一絲風的空氣中沉睡,陽光灑在上面,慵懶靡靡。
“我也聽到了,”劉富寬回答。
再行些許路程,老者悠揚嘹亮的歌聲從山間深處的瀑布底傳入耳畔:
……
鞠陵於天真是群山中最壞,
吐出巨日秋天來。
都知你的喟口大,
山川樹木呀入肚懷。
老農啪噠抽著他的大煙袋,
催趕驢兒跑得快。
莫到鏊麈嘴巴張,
皮毛骨肉呀吃痛快。
夥伴們不該催促我早離開,
秋天才到冬未來。
繞道此間又何益,
只為幾人呀快快來。
……
“只為幾人快快來,莫非老人是在等我們?”劉富寬小聲嘀咕著,“可是哪有人家會住在這峻林峭谷間呢?”
“下來吧!你們幾個孩子,”歌聲戛然而止,老人衝著我們喊,我們駐足片刻,老人的喊聲再次響徹山谷,“難道還要我這個耄耋老朽亦步亦趨地爬上來接你們不成?”
我們下到河岸,滿臉長鬚的灰衫老者側身坐在岸邊的石頭上,轉頭看見我們三人,他起身,臉上拂過些許詫異,定定地愣了一會兒,邊“好吧好吧”地嘆著,邊丟下魚杆和木桶,搖搖擺擺攀下石頭。
“釣著幾條魚了?”陳永打量翻出白沫的浪花。
“這麼湍急的河水,能把魚杆放穩就很不錯了,”老者的回答混雜著轟隆隆的鳴響。
“我們這是到了哪兒?”劉富寬抬頭看看觸抵蒼穹的山崖。
“鞠陵於天,你沒聽我唱嗎?不過這裡是小鞠陵,真正的鞠陵於天離這裡十萬八千里呢!”老者顯得有些不耐煩,“走吧!既來之則安之,再晚恐怕就危險了。”
“老伯知道我們要來?”我問。
他沒有回答,帶著我們往河上方逆行不遠,轉過峭壁一側,爬上瀑布後面的陡階,鑽進瀑簾遮擋的潮溼山洞,摸索著行約十幾分鍾,就到了湍急河流上那懸空的天生石橋,站在橋上俯瞰,怒濤翻滾如萬馬奔騰般衝向懸崖絕壁間的夾縫,離開石橋不遠,路更曲折起伏,幾座木屋稀稀落落地組成的小村子出現在山坳中。
他把我們帶到靠村後面的小路,原本就人煙稀絕隱密的村落,靠後更顯得冷冷清清。一個年逾百歲的老人坐在路邊古樹下的小長凳上抽水菸袋,吧嗒著吐出菸圈,捲曲的白髮和黝黑的皺紋隨著菸圈慢慢移動。他似乎並不關心是誰進了村子,要到哪家去。煙霧正在把他帶到他那久遠的歲月深處。我們也只好小心翼翼,怕打擾他的清靜。
老者帶我們繞過老人面前,轉過幾道幽靜的深巷,陡然現出籬牆圍欄的寬敞小院,半月形院子正對面,青瓦磚牆與左側偏搭的茅頂木屋蝕刻了些年歲的痕跡,聽見我們的腳步踏響小院石板,一箇中年女人鑽出木屋廚房,她詫異地看看我們,有些侷促,邊將油膩膩的手在圍裙上擦拭,邊叫我們自個兒到屋裡坐。不引路也不招待,繼續轉回茅屋去了。
“女主人一時難以走出新喪之痛,幾位可別介意,原本這家人是挺熱情的,這不,聽說……你們,要來,早早的就到廚房忙活去了,”老者把我們帶到正房簡陋的客廳——一間放了桌椅板凳的屋子。把三個行李包放下,圍坐在小方桌前,“我就代為主人招待三位吧!”老者說道。
“都是大男人了,還需要什麼招待哦,客隨主便,客即是主啦!”陳永說著,就自己把牆邊櫥櫃上的茶具一應端過來,再去提幾個保溫瓶,全是空的,才又坐回位置。我們問該怎麼尊稱老人時,他只是笑著從菸嘴裡吐出幾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