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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腰間的玉佩,低低的,軟軟地說道:“她目光似賊,盯著我的檀郎呢……”
這句話,真的很軟,很綿,輕幽若怨。
這樣的語氣,配上她靡靡的腔調,便似誦著最動人的情詩。
饒是如此,話一出口,張綺翹起的小腿,還是僵硬地蹬在那裡。
蘭陵王低下頭來。
如果沒有錯的話,他聽到懷中的小婦人,在向他宣告她的妒意……不過一逢場作戲都不算的美姬,她用得著妒忌麼?這狡詐的姑子,是想一步一步地測試他的底線吧?是想看看自己能對她容忍到什麼程度吧?是想告訴他,她厭惡那些想親近他的女人,她是妒婦吧?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張綺,一直看著她,直到窩在他懷中的張綺,那玩耍著玉佩的動作變得笨拙,那含羞含媚的純透小臉,隱隱流露出一抹委屈,他才抬起頭來。
他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抬起了頭。
張綺等了好一會,也沒有看到他吭聲,終於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
蘭陵王俊美絕倫的臉上,沒有笑意,也沒有怒火,這樣一張臉,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她如此善妒,便對一個不相干的人也要排斥,他怎地不喜也不惱?若是一個輕浮的男人,看到女人為自己爭風吃醋,定然會喜的。如果是一個重規矩的男人,看到她一個小小的姬妾,這麼分不清自己的位置,會惱也會警告。可他卻不喜也不惱,這是什麼意思?
張綺眨了眨眼,過了一會,她決定不再揣測他的心思。重新低下頭,她伸出雙手抱著他的腰。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過去。漸漸的,明月掛上樹梢頭,漸漸的,時辰過了二更。
熱鬧中,小皇帝也不知什麼時候離了席,宇文護更是早早不見蹤影。當太監宣佈散宴的時候,蘭陵王站了起來。
他自然而然地把張綺抱在懷中,轉身便向外走去。
看到他走動,好一些目光都向他移來,他們看著他,也看向他懷中的張綺,在看到張綺宛若無骨的美妙身姿時,好一些目光中,露出了貪婪。當然,連宇文護都要不來此女,他們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外面明月正好,廣場上馬車林立。看到蘭陵王的馬車旁,五十個精壯的侍衛默然而立,一個周人忍不住譏笑道:“蘭陵郡王這是何故?難不成,這皇宮裡還有人要刺殺郡王不成?”
聲音一落,幾個笑聲頓起。
蘭陵王瞟了那人一眼,冷冷地說道:“刺客雖然不曾有,驕橫狂妄,不知輕重的權貴之子還是有的”
這話,分明指的是宇文成蘭陵王的聲音一落,那幾個嘻笑的人連忙住了嘴,那些看向這裡的目光,都慌忙地轉了過去。
蘭陵王仰頭一笑,他衣袖一甩,抱著張綺坐上了馬車。目送著那遠去的馬車,樹蔭下緩步走來的宇文成臉孔變得鐵青,他咬著牙,陰著眼恨聲說道:“便是驕橫狂妄又如何?高長恭,我要你不得好死”
聲音才落,一個內侍便急急打斷他,“大郎君不可”
在宇文成騰地轉過頭來,戾氣沉沉地盯視中,那內侍冷汗如雨,哆哆嗦嗦地說道:“大郎君,這是高長恭的計謀。他故意如此說來,便是想傳得路人皆知。到時他要有個什麼事,大夥便會怪到大郎君頭上來。”宇文護在周地雖是一手遮天,可他宇文成不是宇文護,他還有兄弟,他與兄弟間還有明爭暗鬥。在宇文護已經對他不滿的情況下,他再做什麼,都會授人以柄,說不定會徹底失去宇文護地認可。
高長恭不說那話,宇文成還可以有些小動作,可他說了這話,宇文成不但要收斂,甚至他在周地呆一天,宇文成就要護他一天。
馬車駛動。
在馬車一晃間,張綺看到了同時駛出來的,蕭莫的馬車,以及他那緊緊追隨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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