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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桃往前一步,冷冷說:「李老師,九年義務教育是國家規定的,你憑什麼讓學校開除我?就憑別人給我寫的信?你今天要是敢把我開除了,我明天就敢把你告到教育局去,說你辱罵毆打學生,縱容班上學生做小偷,偷別人的私有物品!你現在可以打,儘管朝著我的臉打,只要有一點青印子,我就去縣教育局長,如果縣上的教育局不管,我就告到市裡去!」
她步步逼上去,雖然年級身高不夠,但是氣勢卻是很足:「學生在你眼裡是弱者,你就可以隨意打罵,不管是學生的錯,還是你生活之中的不如意,都全部遷怒在學生頭上,因為學生不會也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忍受。你不是喜歡甩人巴掌嗎?不是喜歡罵髒話嗎?現在就打啊!狠狠往我臉上打!」
李薇從來沒有被學生逼的這麼狼狽過,她不由想起去年一件事情,鄰縣一名老師體罰學生,失手打破了學生的腦袋,學生家長鬧到救育局去,被全縣通報。雖然學校也從來沒有提倡過體罰學生,但對老師們責打學生的事情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鬧出來就沒什麼事兒。
況且多少年鬧到教育局也才只有那麼一件事情,時間久了誰還會記得。
甚至很多家長不肯費心思管教孩子,巴不得學校的老師對自家孩子嚴厲,還鼓勵老師體罰,久而久之便蔚然成風,小懲大戒都成了學校的日常,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但楊桃的話提醒了她,上次她要打的時候楊桃只是跑了,被趕到教室外面也是老老實實的,這讓她雖然看不順眼楊桃,卻還是錯估了這名學生,以為老師的威嚴在她眼裡還是很高的,至少能夠震懾她。
真沒想到,今天在辦公室裡她居然會前所未有的激烈反抗,在這麼多老師面前不給她臉。
李薇惱怒異常,可是舉著的巴掌卻怎麼也沒辦法甩到眼前學生的臉上,甚至還不由小小後退了一步,氣的發抖:「你這樣子……你這樣子的學生我是教不了了,你願意去哪就去哪吧!」
楊桃滿是譏誚:「李老師是準備把我從您的課堂上趕走還是從您的班上趕走?」
李薇被她氣的失去了理智,再也顧不得她要不要告到教育局去,一把去揪楊桃的頭髮,在別的老師沒反應過來之前,師生二人纏在一起,在辦公室裡打了起來,兩人撞到辦公桌上,把桌上摞著的學生作業跟教具都撞了下來。
校長傅志桐趕過來的時候,大辦公室裡幾名老師正試圖拉架,但師生一旦糾纏在一起,就跟樹纏藤似開啟沒辦法解開,楊桃雖然身高體重不佔優勢,但居然也能跟李薇正面抗衡。
「鬆開!這是在做什麼?」
李薇聽到校長的話,下意識鬆手,看看自己衣服釦子也繃了兩顆,鞋子也掉了一隻,頭髮散亂,腦袋發暈,髮根隱隱發疼,她揪著楊桃的頭髮,可楊桃也沒示弱,居然敢起來用自己的腦袋砸她的頭,兩頭相撞她感覺自己的腦漿子都快要被撞出來了,眼前金星亂冒,她居然還敢跳起來薅她的頭髮——完全是街頭潑婦打架的樣子,又難堪又狼狽。
當老師的鬆了手,做學生的也鬆開了手,後退兩步,揉揉髮根,眼神裡全是孤注一擲的狠勇,完全不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而是個被逼到絕境的大人一般。
傅志桐暗暗心驚,他做教育多少年,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學生,有些學生老實聽話,用勤奮刻苦保持著班級前三名,但剛性不夠,成年工作之後周旋於社會,也就是個溫和平常的人。但有的學生做學生時候就聰慧狠絕,別瞧著平時成績吊兒郎當,出了學校在社會上卻如魚得水。
更有一種人是成績好剛性又足的,如果心性足夠堅韌,沒有走錯路子,將來很容易幹出成績。
他心裡暗暗嘆息,萬慄這眼神也是夠毒的,居然挑了這麼個小傢伙。
李薇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