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手患(第1/3 頁)
周眠沒想到莊池來公司前給他發過資訊,對方在簡訊中說要接他下班參加一個拍賣晚會。只是這段時間周眠習慣性給手機設定靜音,所以根本沒收到。
莊池出席一些比較有知名度的晚會都會帶著周眠一起,像是一種另類的宣誓主權行為。
當然,周眠覺得這樣的行為十分無意義,他們又沒結婚,戀愛是兩個人的事,雙方親人知道不就行了,犯不上昭告天下。
周眠換好禮服走出試衣間,青年人身量修長,穿上正式的燕尾服後氣勢渾然轉變,那是肉眼可見的、從骨子裡透出一股矜貴爛熟的糜麗感,像是被雨水打溼至爛碎的花瓣。
這樣漂亮的人註定是不安於室的,他是人群中的聚光點,眉眼笑意全然如鉤,這樣的人總讓人控制不住的去懷疑他。
莊池淺色的茶眸微微閃動,唇角的笑意在注意到工作人員逐漸變得痴迷的視線後慢慢平緩。
他向著愛人伸手,引著對方走向自己。
只有當對方垂眸環住自己的手臂,昭告歸屬的時候,莊池才能全身心的感覺到難以啟齒的安心感。
周眠其實並不喜歡參加這些所謂上流社會的晚會,因為他是作為莊氏太子爺的男友、未婚妻才能踏足。
他是莊池的附庸、一眾人眼中漂亮的花瓶。
莊池並不允許旁人對他說太多的話,周眠即便心中想多認識一些名流、眼饞旁人言笑晏晏間達成許多合作大單,也毫無辦法。
誰都知道他是個沒實權的、靠男人吃飯的庸俗傢伙。
誰會冒著得罪莊家太子爺的風險,來和他進行毫無利益的交談?
就像此刻,他手中拿著毫無酒精的飲品,看著莊池遊刃有餘地與另一個公司的青年才傑交談,那青年只是開始禮貌性地對周眠微笑頷首,隨後便避諱般的挪開眼神,與莊池談起專案。
周眠甚至感覺自己在這場晚會上像是已經嫁為人妻,所以才會遭到如此的避嫌。
這樣被眾人遮蔽的感覺實在叫人不好受,尤其對周眠這樣渴望權勢、自尊心極強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看到吃不到的折磨。
青年輕輕垂著眼,他的睫毛濃密纖長,因此眼睫的根部像是畫上一圈深色曖昧的眼線,他的表情懨懨的,紅豔豔的唇抿著飲料,光是站在那裡便叫人聯想到憂鬱的油畫少年。
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與莊池交談的青年人不住地將眼神落在他白淨的面上。
交談終止是必然的。
莊池知道自己無法阻止所有人的目光,他想昭示自己的佔有權,就必然要學會忍耐。
周眠自然不知道發生的一切,他只道那青年是和莊池談完了生意,去尋下一個攀談物件了。
他有些提不起精神,任由莊池一直在他耳畔低聲私語,一言不發。
晚會的時間比較長,莊池很擔心這裡的糕點餐食不符合愛人的口味,因此便一直注意著周眠的臉色,吩咐服務生及時更換飲食酒水。
就在周眠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莊池語氣忽的一頓,語氣甚至帶上幾分輕鬆的笑意對來人道:“小虞先生也來了。”
周眠咬著糕點的唇角微頓,心想,稱呼就稱呼,還小虞先生,挺親密啊。
這樣想著,他便聽到了一道熟悉的、柔和的聲線,對方語氣中帶著不遠不近的親近,對他的男友道:“莊總。”
周眠眉頭微皺,抬眸看過去,撞入一雙柔和無辜的黑眸。
是虞溪。
對方穿著一身體面的白色西裝,唇色極淡,眉彎而稍細,顯得整個人無害而貴氣。
但周眠卻覺得虞溪像是某種山中的精怪為融入人類,謀奪了皮囊。
對方的無害柔和像是陰森森的陷阱,虛偽的令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