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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沒有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沒有這次特殊的逃難經歷,魏宣相信他會把那天晚上的所見所聞埋藏心中,直到永遠。可是現在,不知為了什麼,他忽然間生出強烈的願望:不再沉默。要是自己的證詞,可以給共過患難的警察一點幫助,他願意當這個告密者。
被這個願望驅動,並沒有一絲一毫猶豫,魏宣站到了兩個警察跟前,清楚地說:萬金貴是彪哥下手殺的。彪哥趁他上廁所的時候,給他的酒瓶子裡下過藥,我可以作證。
隨著這句話出口,魏宣胸中塊壘一吐而快,罹難保時捷所帶來的絕望,竟然隨之淡去。同時他也看到,紀石涼從來冷若冰霜的眸子裡,有一絲暖意正在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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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矇矇亮的時候,修麗被張不鳴給叫醒了,睜眼一看,一幫人都在山坡上雨裡頭橫七豎八臥著,半天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
張不鳴啞著嗓子說:此地不宜久留,馬上集合隊伍出發。
修麗看著漫天的毛毛細雨很發愁地說:老天爺真是不開眼,這時候還給我們添亂。
張不鳴反而有些歡喜地說:我看這小雨下下對我們未必不利。鬆土沾點水,會產生黏合力,上邊的小石頭不容易掉下來,只需在腳底下多加註意,走路可能更安全。怕只怕雨勢轉大,大到形成泥石流,那可就在劫難逃了。
修麗踢了踢腳下地面,果然覺得昨天一踩就往下滑的浮土,經過半夜小雨的浸潤,變得瓷實多了。心下佩服,口中由衷說道:所長就是所長,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張不鳴召開三人會議,特地叫上了沈白塵,因為下一步的行動涉及傷病員的處理。
張不鳴往不遠處一座水電站大壩一指,說:我觀察了好久,這周圍只有水電站的機房主體很完整,沒有受到太大損壞。所以我打算先把隊伍拉到那兒去,一來可以找房子先把嫌犯們關起來;二來可以以水電站為坐標,向上級報告準確方位;三來說不定那兒還能找到些充飢禦寒的物品,為持久等待救援創造條件。
張不鳴撿起塊石塊在沙地上畫了張圖,講解說:我們這會兒在壩底下,從這兒去水電站的唯一通道,是壩體上的導流洞。那個洞我進去看過了,洞裡黑漆漆的,水齊腰深,山體滑坡把它的出口給堵塞了,只剩下洞頂左角有一個通風孔,必須順著檢修用的梯子爬上去才能鑽出去。可那架梯子其實就是一根鐵柱,上邊焊接了一些鋼筋當踏步,一次只能上一個人,還得要腿腳好有體力才行。更難的是,出了那個通風口,跨不了幾步遠,就是一個一百多米的懸崖,上邊懸著條類似直升機吊人用的軟梯。這種梯子我以前爬過,軟塌塌的,很難使上勁,這幾十號人要一個個從那樣的梯子走下去,不知道要多少時間。而且通風口上邊的平地,頂多能容下二三個人,其餘的人得在洞裡邊等著,那邊下去一個,這邊上去一個。萬一這段時間裡,水電站突然放水洩洪,或者再次發生餘震,後果都不堪設想。決心難下,想聽聽你們幾個的意見。
修麗欲言又止,拿眼睛直朝小戴的擔架那邊掃。意思很清楚,要鑽那樣的洞,傷員怎麼辦?
張不鳴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點,說:那個通風口能不能透過兩個人,還得仔細檢視才知道。如果行,把小戴用繩子綁在一個人身上……
沈白塵一聽就直搖頭說:她的傷勢太重,一動弄不好要出血,萬一卡在中間不上不下,更不好辦了。
紀石涼揮了揮手,剛要說什麼,卻忽然往後一仰,摔在地上。新一輪痙攣發作了,他整個人脊樑向後彎曲,腰部向前挺起,口吐白沫,呼吸困難。
張不鳴嚇得趕緊過去抱住他,一連聲地喊:小沈!快想辦法……
小沈也有些慌神,說:這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