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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使得。」好幾個大人都有些惶恐,在這義塾讀書,不收他們孩子束脩就罷了,中午還給孩童提供了一頓中食。
現在還要送孩子兩身衣裳,雖然只是粗布材質,但也值好幾個大錢啊。
「已經讓褚公破費周多了,怎好意思再收下這兩身衣裳。」
一個穿著洗得發白衣裳,卻面相斯文的男人開口推辭,旁邊站著他的孩子,一個約莫八九歲模樣的男童,羞澀靦腆。
一雙眼卻晶晶亮亮,打眼望去就是個聰慧懂事。
老書生撫了撫有些發皺的外袍,向來愁苦的臉色都有點舒展,笑言,「無妨無妨,這些孩子,但凡一個學成有出息,褚公也就替爾等歡心不已。」
老書生說完又看了斯文男人兩眼,覺得他的容顏相貌以及言行舉止,同他的衣著打扮並不相匹配。
遂認真的繼續勸到,「人生如那海水,有高潮自然也有低潮,有時受人一飯一衣之恩並不可恥。」
宋延年雙眼晶亮的看著這個老書生,雖然先生看上去嚴肅了一點,他還是決定喜歡他。
「今日,我便為孩子們主持他們人生四大禮中的開筆禮吧。」
宋延年被領到旁邊的小屋裡換了一身弟子服,頭戴綸巾,身著青衿,腰間配一黑色的寬幅腰帶。
衣服寬寬大大,宋延年有些不適應,多活動了幾下,這才走了出來。
「好看。」一向愛給宋延年吹彩虹屁的老爹,半天憋出了兩個字,乾澀又貧瘠。
宋延年捂臉,看了周圍的未來同窗,猜想他應該是裡面最黑的那個吧。
黑臉書生?這麼一想,他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宋延年不知道的是,在他爹回小源村後,將他這身裝扮和江氏大吹大擂,直說得是天上有地下無的。
「我兒一出來,我就覺得咱這祖墳上得冒青煙了。」
宋四豐雙手做出了個炸開的動作,「媳婦,你放心,延年這孩子絕對是讀書的娃。」
「你又知道了?」江氏好笑。
他就是知道,宋四豐雙手環頭,慢悠悠的往後靠。
可眼下,宋四豐說完好看後,什麼也沒有多說。
老書生已經在大堂屋裡擺了一張八仙桌,披上了桌幃,堂屋正中間擺了一幅孔子的畫像,正上方懸掛著書寫了萬世師表四個方正大字的牌匾。
看幾個孩童有序的找了桌椅坐下後,老書生滿意的點頭。
「正衣冠」老書生拉長了腔調唱到。「望你們今後能夠先正衣冠,後明事理。」
宋延年趕緊學著他的動作,調整自己的綸巾和衣襟。
接著又在老書生的引領下,對著孔聖人的影象行拜師禮,三跪九叩,再一柱清香。
老書生點過宋延年眉心處一點鮮紅的硃砂,低聲道,「孩子,希望你以後能夠眼明心明,好讀書才能讀好書。」
宋延年鄭重的點頭,敲響了大堂屋兩側的大鼓,鼓聲渾厚肅穆,讓人心一下沉穩下來。
人生中第一次握毛筆,力道沒有把握好,宋延年看著自己寫下的寥寥草草的人字,有一絲懊惱。
禮成!
突然,似有所感的,宋延年抬頭望向天,只見堂屋周圍有一股青氣,拔地而起,牢牢的護住了整個褚家義塾。
朗朗書生氣,如光暈隱隱流轉。
第22章
老書生告訴宋四豐,他們這些日子還要再招收一波孩童,一些家遠的孩子,還沒得到義塾減免束脩的訊息,義塾想再等他們幾天。
「這十里八鄉的,訊息傳遞得慢,等村子裡的人知曉了,再到他們動身來到安同鎮,估計還需要幾天時間。」
老書生似有所感的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