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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去。」柳妄淵嗓音低沉,在這樣的夜色中令人迷醉,宿問清不作他想,依言照辦。
緊跟著就感覺髮絲被輕輕攏起,宿問清側目:「帝尊?」
「我稍微給你束一束。」柳妄淵解釋。
宿問清不知帝尊為何忽然對自己的頭髮產生了興趣,但他對柳妄淵一向縱容,也沒吭聲,繼續盯著糖人看。
手藝人就是手藝人,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栩栩如生的騎馬將軍就擺在了陳列裡。
老者捏完才發現有個專注的觀眾,笑容和善:「公子要一個嗎?」
「要一個吧。」柳妄淵給他簡單一打理,然後從納戒裡拿出幾枚銅板。
柳妄淵本以為宿問清會要那個將軍,誰知他猶豫半天,挑了個兔子。
柳妄淵正要調侃兩句,忽覺有人靠近,還不少,前後六名城武衛,驚得四周的行人噤若寒蟬,將宿問清二人完全讓了出來。
為首的城武衛一臉肅然,衝著他們微一點頭,沉聲道:「打擾二位,我們城主有請。」
看這些城武衛的架勢似乎也不能說拒絕,索性閒來無事,來封城就是為了查明真相,柳妄淵點頭:「帶路吧。」
封城城主的府邸在正中所居地脈最純正的位置,一進朱紅的大門柳妄淵就覺得那股熟悉的怨氣倏然加重,頓時心中有了思量。
大廳明亮,老遠見一道修長挺拔的背影,玄色長袍玉冠束髮,聽到動靜來人轉身看來,眉眼精緻凜冽,薄唇緊抿,像是將什麼脾氣秉性齊齊壓入骨子裡,內斂得幾乎沒有氣息,如同墨汁入水,無聲無色的漆黑霎時間暈染開。
有點兒修為,宿問清稍微放出神魂感知了一下,然後被另一抹神魂硬生生送回了識海,神魂交纏可不簡單,一般雙修之人才會如此,再清心寡慾者也會在這上面被撩撥些許,宿問清本就欽慕於柳妄淵,加上三十年心血滋養的聯絡,這輕輕一觸碰讓他的靈魂一陣不可遏制的顫慄。
宿問清腳步微微一頓,一陣燥熱上湧,耳根就紅了。
「我叮囑多少回了,少用神魂,又不是我不在。」柳妄淵低聲。
宿問清回答不了,他悸動於剛才的滋味,嗓子裡像是堵了棉花。
不愧是帝尊,宿問清心想,絲毫不為這些所動。
旁人看不見的時候,柳妄淵喉結輕動,像是連帶著什麼一起嚥下。
兩人又是不經意地互相「撩撥」了一把,這個功夫便已行至大廳。
封城城主先開口了,他嗓音低沉壓抑,冷冰冰的,「在下封城文宴。」
「文案的文,宴會的宴?」宿問清問道。
「正是。」
宿問清在修真界赫赫有名,他擔心文宴知曉,所以換了個名,溫聲道:「宿真,真假的真。」
柳妄淵也十分上道:「柳問清,問題的問,清澈的清。」他頓了頓,「別記錯了。」以後若是為他燒香攢功德,就記在問清仙君的名號上。
宿問清:「……」拿我豈不是白換一個名字?
好在文宴似乎對「問清」二字沒什麼感覺,只是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坐,等茶水上來,文宴用杯蓋撇去上面的浮沫,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二位來封城有何貴幹?」
柳妄淵:「聽聞城主即將大婚,我們不過閒散路過,湊個熱鬧罷了。」
這個說辭文宴是不信的,他早些年拜於一個小小的修真門派,雖沒成為修道大能,但該學的都學會了,一些玄門道術法還是懂的,他一眼就看出這二人用了障眼法,且其中一位修為深不可測,另一位似乎身體抱恙,「既如此,兩位怎麼不以真面目示人?」
宿問清沉默,他不太擅長應付這種單刀直入的人,倒是柳妄淵一通亂拳,「我樂意啊,這年頭我樂意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