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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啊。”
“快莫這樣說,人丁興旺是好事呢,回頭趕緊叫武哥多做幾張小人床候著。”
“唉!這些混帳東西如今翅膀硬了,由不得孃老子做主了。”話是如此說,氣氛卻越來越冷,冷得寒心。在場的譚卜和譚菜小心地迴避著母女間的對話,誰也不敢多嘴。
晚上,代文得到口信後風風火火趕回家,屁股還沒坐穩,李秀便聲淚俱下,數落他的不是,咒罵他的莽撞和放浪。代文一時插不上嘴,只是微笑著承受母親的發難,他真不知道出了什麼亂子。
“虧你還笑得出來。”李秀簡直氣瘋了,她一面詰問一面埋怨代文裝聾賣傻不明事理。待弄清事情的概況後,代文立即猜出了箇中原委。他毫不懷疑代武的突然失蹤和這樁烏龍婚事脫不了干係。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大腹便便的譚卜,油然生起一種難言的同情和憤怒。出於善意的考量,他否定了媒人的所有指控卻未作任何辯解。但母親斬釘截鐵的態度令他吃驚不小,她兇巴巴地說:“事到如今,哪怕就是一坨屎,你也得吃下去。”
代文心想:那就等代武回來後你叫他吃吧。
代文懶得答理母親的絮叨,他趕著去找譚恆,想暗地裡跟她坦陳真相,免得這位心高氣傲的少女跌進誤會的漩渦中傷了心肝。但是,譚恆一瞥見代文進屋的身影就堅定地閂上了睡房的門閂。因為婚姻夢碎,她的心擰成了一團麻花,彷彿靈魂出了竅,感覺舌頭髮麻,手腳不聽使喚。她再也不能自制,即便如此,她仍能在失聲痛哭時咬住枕頭不讓外面的人聽到一點點動靜,她又用被子矇住自己的頭,以免聽見敲門聲和門外那位石匠的懇求聲。
代文沒法安眠,在曬穀坪裡徘徊了一整夜,他先後央求譚卜和譚菜送去兩張紙條,希望譚恆能溜出來到桂樹下見一面。一直等到雞叫兩遍,他猛然驚恐地意識到如果獬豸不能再世,那就只把代武給找回來,否則,自己即便渾身長滿嘴巴也說不清了。
同樣期待代武現身的還有譚卜,她已經有六七天沒他的音信了,他那天凌晨起身離去時答應給她做一把坐月子專用的枳木椅子,還說兒子出生後就取名叫譚永璘。
代文在關王廟街上擁擠的人群裡尋找代武,他堅持不懈的打探引起了許多人的注目和不安。有些人似乎知道內情卻故意避而不理,這更是增加了他的迷惑不解,鄉公所的一幫人正在街頭散發傳單和小本子《剿匪手本》,一名用鴨舌帽簷遮住了大半邊臉的青年混在人群裡不緊不慢地跟蹤代文,快要散場時那人突然湊上前偷偷塞給他一張便條。於是,代文得到了關於代武的確切訊息:他已經加入地下黨組織,正在趕赴某個秘密根據地的途中。便條上還說如果他也想一同前往,晚上八點在橋頭處等著,到時會有人來接應。
傳說中,地下黨員的足跡就如風向一樣不可捉摸,代文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些從事譚吉先生口中的“把腦袋別在腰帶上的冒險營生”的人,他感覺到的不是激動,而是害怕。特別是想到已經有許多雙詭秘的眼睛在暗處盯上了自己,他最初的反應是:趕緊回家,離開這是非之地。
(九)逼入國軍
但是,代文咽不下這口氣,也背不起那個黑鍋。他就想:只要能把代武找回來,讓自己幹什麼都行。他按時出現在街口的橋頭處,賊頭賊腦地來回踱步,一直等到了深夜,沒有一個路過的人注意他。他估計接頭的人肯定出了什麼意外,或者是代武存心要逃避自己。此後的好幾天,他像無頭的蒼蠅在關王廟周邊亂竄,他不敢明目張膽地打聽地下黨組織的下落,生怕別人把自己當成他們的同黨給緝拿。經過好幾天徒勞的努力後,代文確信要找到代武,不管是守株待兔還是主動出擊,成功的機率幾乎是一樣低。於是,他心一橫做出了一個極具哲學意味的人生決定。那天一大早,代文手拿《剿匪手本》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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