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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芷初有時候都要被奶奶笑壞了。也許真的是骨肉相連的感情,才能做到寵到了骨子裡吧。
奶奶唯獨會讓她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貼春聯」了,爺爺過世後,奶奶就說:「家裡的春聯都是要男人來貼的,才鎮得住宅子,有陽氣,可是我們家現在連個貼春聯的男人都沒有咯,還好還好,我們家還有芷初。」
林芷初每年貼春聯的時候,都會想起爺爺。想到淚水汪汪,不敢被奶奶看到,通常糊好對聯的時候,她眼眶已經通紅了,等爬上椅子站上去貼春聯的時候,她的淚水就會一顆一顆的往下掉,砸到站在那裡幫她扶椅子的奶□□上。
奶奶眼睛有些花了,看不到林芷初的眼淚,常說:「芷初,怎麼有水滴下來呀?你是不是糊了太多膠水了。」
林芷初趕緊拭掉淚水,假裝真的是自己糊太多膠水了。
貼春聯橫幅,通常是最折磨林芷初的事情了。
她長得不夠高,家裡並沒有專用的階梯,只能搬凳子過來,踮著腳尖,勉強將春聯橫幅貼到門檻最高點。
但是每一回這橫幅都會被她貼得歪歪扭扭的,今年也不例外。
林芷初看著那歪歪扭扭的橫幅,就愈發止不住的想要掉眼淚。以前爺爺在的時候,貼春聯是她最高興的事情,她胡鬧的給春聯糊上漿糊,在底下給爺爺扶椅子,指揮爺爺把春聯貼正。
那是她和爺爺最快樂的時光了。
現在爺爺不在了,貼春聯成了她最難過的煎熬。
那種難過是說不出口的,是不能流下眼淚的,也是不知道要如何與人講的。
林芷初貼好了春聯,回房間冷靜了一會,還是打算出去外頭走走。
她剛要走出門時,手機資訊提示音響了一下,她原本想去外頭走走再回來看資訊,可就在走出門的那一瞬間,腳步稍微遲疑了一下,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亮起的手機螢幕。
(2)每天都是初戀
程霄此刻就站在林芷初家的樓下,他下了高鐵打了計程車,才一路摸到這個距離他老家並不太遠的老社群樓下。
他依稀記得,她家門口有棵很粗壯的木棉樹,讀高中時,有一回他知道她在後面跟蹤自己回家,可等他一轉頭往回看,她就立刻掉頭走,那天他心血來潮就決定反跟蹤她,可她一直低著頭往前走路,直到走到她自己家,迅速的上樓也不敢往回頭看他一眼。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她家原來就住在離他家不遠的位置。
當時的季節正是三四月,附近有大朵大朵的木棉花飄落,她的白色運動鞋踩在紅色木棉花上面,映襯鮮明,永遠的定格在了他的腦海里。
程霄找到木棉樹的方位,才確定林芷初的家應該是這裡,這個季節的木棉樹還在落葉,沒有好些年前看到的美麗落花了,光禿禿的,有些凋零,但程霄還是一眼認出了這棵粗壯的老樹。人總是來來回回,只有樹會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
程霄站在樹下,給林芷初發了條資訊,「我在你家樓下。」
他沒想林芷初會秒回他,而且還是用的電話,震驚的問他:「你在我家樓下?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裡?」
她一邊講電話,一邊下了樓,只有一層樓梯而已,林芷初家住二樓,她迅速下了樓梯,就瞧見程霄站在那棵老梧桐樹下。
他穿著黑色的毛呢外套,熨燙得很筆直,襯得他身姿挺拔,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的,一看就是精心修飾過才來的,手裡還提著一袋東西,瞧見林芷初蹦躂的從樓上跳下來朝他而來,他下意識的張開雙手迎接她,將她擁抱在懷裡。
林芷初也不管左右熟悉的鄰居們都在看她了,反正她就是想被他抱著,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竟然連他身上的味道都會喜歡,近乎迷戀,她的鼻子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手愈發緊的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