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角落。落天兒這一手出人意料,使剛才嘲笑和咒罵他的蚩尤人又發出讚歎。他的第一回冒險就這樣成功了。接著,他又信心十足地想去拯救一頭快要生產的野牛——這就是他孤注一擲的想法:他不會比羽燭做得更出色,但他可以做得更加有趣。那頭快要分娩的母牛被驅趕出來,它緩慢地走到一堆乾草那裡。有人立即喊道:“你要給這畜生接生不成?”蚩尤人又發出一片鬨笑,但他們馬上就安靜下來,因為一隻體型龐大的老虎踱進了馴獸場。這老虎繞著母牛轉了半圈,把這頭無處藏身的牲畜逼到了角落。出乎意料的是,這猛獸是個狡猾且經驗豐富的殺手,它看出這頭母牛要下崽兒了,知道自己可以毫不費力地飽餐一頓新鮮的|乳牛肉,因此它沒有向眼前的獵物發起攻擊,而是橫在角落前面趴了下來,看上去就像等待廚師上菜一樣耐心和悠閒地等著母牛分娩。落天兒這回碰上了一個讓他感到倒黴的對手,他在空中擺盪了半天,既不知道老虎何時發起進攻,也不知道那母牛何時下崽兒,只覺得他快要被晃悠得暈頭轉向了。他咒罵著這個懶大蟲,而搖動繩索的那兩個力士也向他提出抗議,催促他快點動手,因為他們的膀子已經發酸了。落天兒不得不去挑逗這隻老虎,他從老虎背上滑過向母牛那裡運送乾草,他這樣做了三次,當他第四次滑過老虎的脊背時,這獸中之王猛然躍起一抓,前爪掛住了繩索,向下一按,落天兒便像一條上鉤的大魚一樣掉在了它面前,他發出這輩子最可恥的一聲慘叫,然後眼看著一場斑斕的、咆哮的噩夢升向空中朝他籠罩下來。他聞到了老虎張開的血盆大口裡噴湧出來的腥臭,他想他這下成了蚩尤人眼裡最大的傻瓜了,他閉上眼睛,絕望地向空中舉起刀子……等他睜開眼睛,從老虎爪子下面挪出來,他看見老虎已經死了,碩大的腦袋被一支利箭穿透——那是笛的寒冰一般的箭矢。當笛看見老虎出來時,她就緊張地把箭搭上了弓弦。但是她這救命的一箭也宣佈了落天兒的失敗。落天兒割斷了繩索,向城堡上的受了驚嚇的蚩尤人揮動手臂,“我活著,沒事!”他這樣故作鎮靜地走來走去,那頭母牛這時候痛苦地發出叫聲,它虛弱地蹲在地上,屁股後面流淌出半隻小牛犢的身體,另一半則卡在肚子裡。落天兒抓住了一個體面地化解失敗和沮喪的機會,他跑過去,用他剩餘的全部力氣把那頭溼漉漉的快要窒息的牛犢硬是從母牛的肚子裡拽了出來——他真的做了一次接生,渾身淋滿了粘乎乎的羊水,坐在一堆乾草裡,一邊看著那頭牛犢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一邊發出嘎嘎的大笑。他的笑聲使這場充滿血腥味的較量最後變成了一幕人人興高采烈的喜劇,也使他看上去像個永遠的幸運兒。
笛和落天兒的故事(23)
兩天後的凌晨,溼霧瀰漫山谷,森林的雨季要來了。三百名獵手們在盤膝峰腳下舉行狩獵前的拜山儀式,他們帶著春天的面具,穿著緊密的蓑衣和柔軟的羊羔皮縫製的獵裝,頌詠了一段讚美大神的歌,最後他們呼喚號手羽燭吹響牛角號,分成幾隊向附近的山林中進發。
就在當天,落天兒也失蹤了。笛起初並沒有在意,直到深夜時下了一場大雨,澆滅了寨子邊緣的一些火炬,笛像瘋了似的在石頭壘起的火炬塔上撐起一把大傘,在火炬邊上守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她拖著開始發燒的身體向寨子裡的人求助,一些獵手進山去找,另外一些人去了北岸,更多的人在南岸四散搜尋。野牛幫的少年領著笛和煉的諸多親戚們跑遍了落天兒愛去的所有地方,最後它們在城堡背靠的那塊陡峭的山崖上找到了一個人。他被繩子縛在山崖邊上的一棵樹上,耷拉著腦袋,已經失去了知覺,臉上還帶著一副春天的面具,身上的衣衫被連夜的大雨澆得一塌糊塗。人們大呼小叫地過去給他鬆了綁,當笛用滾燙的手摘掉他臉上的面具時,人們這才驚愕萬分地發現他們叫錯了名字,而笛也哭錯了人,被綁在這兒的不是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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