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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全是一堆屁話。&rdo;他侵略性地俯身向前。&ldo;你每找到一個說那些淤血是在安妮死前造成的病理學家，皇家檢察總署（cps）就能找出五個同意原來驗屍結果的病理學家。這是預算運用問題‐‐向來都是‐‐起訴是很花錢的，納稅人對於經費短缺一向是錙銖必較。光憑這個就想要重開案子，還早的很&rdo;

他的距離近得令我不適，我往後坐離他遠點，他身上湧出的一波波能量令我反胃。這跟20年前截然不同，當時同樣的能量‐‐代表權威、有能力，可以安撫人心‐‐讓我重拾信心，否則也不會那樣暢所欲言。犯一次錯學一次乖，這句老生常談一點也沒錯，而我跟安妮一樣，從此之後再也不信任身穿制服的男人。

&ldo;自從史蒂芬&iddot;勞倫斯的案子之後，整個風氣已經不一樣了。&rdo;我不慍不火地說。&ldo;我想你將會發現，cps對於黑人女性遭到殺害的案子會是如何重視，不管那是多久以前發生的……尤其是又有證據顯示，當時負責這案子的警佐是個種族歧視者。&rdo;

他一拳捶在另一手掌中緊緊握捏，指節像迷你鞭炮一樣劈啪作響。

&ldo;就憑一個女警寫了封宣稱性騷擾、種族歧視的信，而且當時又沒得到證實？&rdo;他嗤之以鼻。&ldo;那是站不住腳的。安德魯&iddot;昆廷的記錄也一樣。看在老天的分上，那傢伙都已經死了，而且他是懷恨在心，他把沒辦法升遷都怪在我頭上。&rdo;

&ldo;事出必有因，&rdo;我說。&ldo;你從來沒說過他半句好話。&rdo;

&ldo;他是個怪胎。&rdo;

&ldo;是啊，呃，他看你也不怎麼對頭。&rdo;我開啟信封拿出安德魯的那份記錄，列出德魯裡在1987到1989年間攔路搜身逮捕的非裔加勒比海和亞裔人士，詳細描述了德魯裡慣常使用的&ldo;問候語&rdo;。&ldo;就算他真的懷恨在心又怎麼樣？&rdo;我好奇地問。&ldo;這份記錄清楚明瞭，要是其中有錯誤，你完全有權利質疑。&rdo;

&ldo;他沒有記下我攔下來搜身的那些白人的名字。&rdo;

&ldo;他列出了資料，你的黑白比例遠高過當時里奇蒙警局的任何人。如果安德魯的資料是錯的，那麼你會重獲清白。否則他做的結論就不容忽視，那就是你利用攔路搜身的職權來遂行種族歧視的消遣。&rdo;

&ldo;錯，&rdo;他立刻反駁。&ldo;我只是在盡我的職責，就跟別人一樣。你大可扭曲資料，用來支援你想要的隨便什麼結論。我也同樣可以輕輕鬆鬆證明，他列出那張單子的動機是出於惡意報復。大家都知道我們兩個不對盤。&rdo;

&ldo;那麼那個讓你打斷顴骨的17歲亞裔男孩呢？&rdo;

他憤怒地咬緊下巴。&ldo;那是個意外。&rdo;

&ldo;警方付了數目不詳的賠償費。&rdo;

&ldo;那是標準程式。&rdo;

&ldo;太標準了，&rdo;我諷刺地喃喃說道，&ldo;所以在內部調查期間你請了病假，之後又馬上提早退休。&rdo;我拉開揹包前袋的拉鏈，取出一張摺疊的紙。&ldo;這個我沒裝進信封裡。這是安德魯寄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是你上司對你做的機密評估。他說了很多，其中包括&l;暴力，有極端種族歧視的觀點，不適合任職於都會警局&r;。&rdo;

他搶過我手中的紙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