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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登點頭:「都很好吃。」
魏靈蕙露出侷促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她相貌清秀,常年專心刺繡,身上有股淡淡的文藝氣質,從她拘謹的待客風格來看,應該是不怎麼跟人打交道。
又或許是,雙方過於陌生,相處略顯尷尬。
沒吃幾口,魏靈蕙又嘆息道:「轉眼你都十八了,還考上了這麼好的大學,你爸媽要是知道,肯定很高興。」
說到這裡,她難免期待問:「小秋,下午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去店裡看看?」
虞秋還沒開口,她就急急忙忙勸道:「小秋,你從小就有天賦,你要是願意,以後這家店……」
「魏姨,我十歲後就沒碰過針線了。」虞秋捏緊筷子,垂眸道。
十歲之前,他的世界永遠充斥著繡繃和針線,還有母親的強勢與斥責。
剩下的,便是同齡人尖銳的譏笑與嘲諷。
他們說,一個男孩子天天繡花,不如當個女孩子。
他們甚至將他堵在學校廁所裡,肆意扒開他的褲子,看他到底有沒有小雞雞。
陳年舊事,就像黏稠的膠水,將他的童年封死在陰暗的繡房和冰冷的廁所裡。
讓他窒息。
第10章
沈明登餘光窺見,青年左手在桌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
他沒想到,虞秋竟然還會刺繡。
也沒想到,他會對魏靈蕙的話起這麼大反應。
魏靈蕙忐忑放下碗,雙手絞在一起,無處安放。
「小秋,我的意思是,這店畢竟有你的一份,我老了,又不會管店,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你聰明又勤奮,肯定比我管得好。」
她說得又急又快,生怕虞秋誤會自己。
沈明登略感怪異。
作為一位慈愛的長輩,魏靈蕙面對虞秋時,為什麼如此小心侷促?
彷彿欠了他似的。
虞秋鬆開拳頭,抬首輕笑了一下:「好,下午一起去店裡看看。」
雖然在夢裡他已經放下過一次,但有些東西,終究還是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他這次來,也是為了嘗試再次放下過去。
夢境裡雙腿不便的他,唯有一雙手可以養活自己。
刺繡不再是囚禁他的枷鎖,而是謀生的手段,提前走上夢裡那條征程,本就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魏靈蕙一下子咧開嘴,喜不自勝道:「好,好!」
虞秋斂眸吃飯,安安靜靜的,與平日的「綠茶」很不一樣。
沈明登若有所思。
飯後,三人一起前往店面。
這是一條老街,梧桐樹高大挺拔,枝繁葉茂,幾欲遮住了街道旁的店鋪。
開裂凹陷的地段、低矮的樓層、斑駁的牆面、老舊的裝潢,無不刻畫出時代洪流下的過去式。
沈明登繞了很久才尋到一處停車的地兒。
「往前走一會兒就到了。」魏靈蕙抬手將碎發別到耳後,邊引路邊回頭,路遇熟人也只是乾巴巴地笑。
這條街上大多都是老店鋪,早餐鋪、快餐店、雜貨鋪、修車的、裝裱的、賣花的等等,門類齊全。
沈明登仔細打量整條街。
陳舊,殘破,卻有種別樣的魅力。
虞秋一路上都在思考沈明登的用意,看到他觀察周圍且若有所思的神情,驟然想起什麼。
他低聲問:「這就是你的目的?」
沈明登愣了一下:「什麼?」
「他們在這裡經營很多年了,紮根很深,你想吃下很難。」
虞秋跟沈明登沒什麼交集,但知道他開了家投資公司,手底下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