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魔琴(第1/2 頁)
“正常,誰沒有不願提及的往事呢,繼續喝啊。”老二說道。
“十餘年裡,我都沒有記起身患重病,依然在外打工的母親。唯有這一點的紕漏,無限放大,讓我察覺到不真實的地方。”趙琢影一字一頓地說道。
儘管他的聲音低沉,只有李青牛才聽得到,但他的目光始終緊盯著孟雙蝶。
“就算周遭的一切無比真實,我也保持懷疑態度……我不相信。”趙琢影堅決地說道。
“烏雲算什麼,俱樂部算什麼,我們道家子弟聚在一起,誰敢打攪我們的興致。”一位剛剛入夥的年輕人高舉酒杯,一飲而盡,將熠熠發光的空酒杯在眾人眼前展示。
“赫拉克利特的理論,所謂人不可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因此,哪有什麼真真假假,只是你此刻的心境變了。”孟雙蝶富有磁性的聲音,跨越紛紛攘攘的人群,朝著趙琢影的耳朵鑽去。
趙琢影抿嘴一笑。
他知道,那段琴聲的影響力到此為止,再也困不住他。
觥籌交錯的酒席上,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大口地喘著粗氣,而後仰天長嘯——
“媽媽。”
轉瞬之間,周遭重回到破敗衰頹的小巷中,繁華不再,巨大的落差感侵蝕著他的神經。
他緩過神來,雙手已被鐵鏈鎖住,拴在一根牢靠的晾衣杆上。
他的制服徹底被冷汗浸透,猶如背靠在一塊浮冰上,漫無目的地漂流。
一張無比熟悉的面龐,貼近他的面前,開口說道:“耗用九分十八秒,突破了魔琴的限制。”
李青牛眼露貪婪,說道:“今夜正是祭祀之日,真是老天開眼,弟兄們恰好都餓極了。”
他把玩著趙琢影的配槍,老練地上膛,瞄著腦門,嘴唇翕動。砰的一聲。
“可否給我一杯茶水。我在文學社裡奔波了一整天,口乾舌燥。”趙琢影說道。
“奶奶的,你的要求真高,我們都捨不得泡茶。”李青牛惱怒地說道。
“既然是捨不得,那就說明你們至少有的喝。”趙琢影冷冰冰地說道。
李青牛哈哈笑道:“不愧是大哥相中的人,死到臨頭,都不忘跟我們對著幹。勇氣可嘉!”
他招呼一聲,兩個隊員端著茶碗、水壺,莊重地擺在地面上。
“你這張口無遮攔的大嘴,是我最熟悉的,也是我最反感的。”他的雙手被手下人鬆綁,端起茶碗,慢慢地吹散熱氣,說道。
李青牛毫無不快,依舊笑嘻嘻地說道:“這麼說來,你在魔琴的世界裡,跟我們接觸了相當一段時間啊。”
“豈止。連你今天穿著什麼顏色的褲頭,我都打聽清楚了。”趙琢影說道。
“在這個世道上,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只有實力強硬的人,態度才能強硬。”李青牛滿面堆笑地說道。
趙琢影猛地後退,撞在脫皮的牆面上。灰土飄飄灑灑,落在他顫抖的身軀上,白了頭髮。
李青牛收回拳頭。
真真假假,所有致他紊亂的因素,此刻盡皆崩塌。
只剩疼痛二字,鮮明地浮現在他的眼前。
一大口滾燙的茶水從嘴裡噴湧而出,灑在李青牛的褲腿上。
孟雙蝶清了清嗓,止住此起彼伏的笑聲。
隊員們生怕打斷孟雙蝶的講話,豎著耳朵,將接下來的一字一句收入耳中。
他大聲地說道:“那片奇異的烏雲,是俱樂部黑貓搞的鬼,他在文學社佈下的局,很快就會蔓延到我們這裡。”
趙琢影吐著殘留的茶水,慘笑一聲:“好茶。”
看來,夢境中的經歷是由孟雙蝶掌控,他手裡掌握著的籌碼,已經被孟雙蝶全部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