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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晉之深深地知道,其實早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縱然他還是寧願沉浸在過去的時光中不願自拔,但就算是他也無法否認,往事皆已化為了前塵,儘管就在剛才的那一刻,他還幾乎欣喜地以為,是上蒼真的已經回應了他的祈求。
“十六年來,我無時不刻地總在想,長大了以後的靜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再見面時我還會不會一眼就認出他來?”楊晉之雖然放開了狄霖,但目光卻沒有離開過狄霖,只是這一次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笑意,卻是深深有如煙海,而在那深沉浩緲的煙海之中,沒有人知道究竟有著什麼,“我想,他沒有死的時候,應該就是你這個樣子。”
“他,死了?”狄霖垂下眼,又緩緩地張開,他不想讓楊晉之看到自己眼中的驚訝以及其它的神情。
“是的,他死了,死在了六年前。”楊晉之說得很輕,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他胸腑的最深處,極其用力地傾吐出來的。
狄霖忽然間靜默了下來。
“原來,你竟是什麼也不知道。”楊晉之注視著狄霖那因為靜默下來而顯得異常清冷的臉,不知怎地,語聲之中就帶上了連自己也未曾察覺的些微情緒,“君宇珩難道從來就沒有對你說起過?”
狄霖緊緊地抿著唇。
“那我就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楊晉之忽然又笑了起來,明明是春水般溫柔的微笑,其間卻似乎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意味,“君宇珩在六年前曾經離奇地大病過一場,之後就似是得了失憶之症,失去了那一段的記憶。”
這樣秘而不宣的隱密之事亦不知楊晉之是如何得知的,不過更令狄霖震驚的還是這秘密本身,他不覺睜大雙眼看向了楊晉之,旋即心中卻是一痛。
原來,君宇珩曾經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
但就算是已失去了那段記憶的君宇珩,潛意識裡也依然沒有忘記那個人,他一直透過自己的面容看著的,始終是那個人。
而自己,之前不是早已猜到了這一點嗎?
可是為什麼,此際自己的心還會如此的難過?如此的苦澀?
狄霖發現楊晉之的目光正緊緊地盯著自己,似乎不欲放過自己臉上的每一絲表情,又似乎想要直刺入自己的心底深處。
可是他也知道,這目光真正想要注視的人也並不是自己。
“你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身份?”狄霖冷冷地發問,他別開了目光,心中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厭倦。
“也不算很早。”楊晉之只淡然一笑,“若非皇都有訊息傳來,我也想不到睿王會如此膽大,竟敢孤身直入險地。”
“皇都?給你傳訊的想必是蘇幕遠吧。”說起自己的外祖父時,狄霖的語氣之中亦沒有絲毫的變化。
“沒有用的。”楊晉之唇邊的那一點笑意忽然輕輕地漾了開來,“你以為故意和我說話拖延時間,你就能運功衝破禁制了嗎?”
狄霖心下微驚,面上仍是聲色不動,也不說話。
“你中的是君子香。”楊晉之其聲悠悠地說道,“君子之香,其淡如水,無聲無息,侵噬入骨。沒有解藥的話,你至少要三個時辰之後才能夠動彈。”
儘管狄霖從未聽聞過這種藥物,但也知楊晉之所言不虛,他早已在暗中試著運功,但卻有如石沉大海,竟是連一絲內息也提不起來。
“而且……”楊晉之微是一頓之後,又緩緩地接了下去,“你也不要指望君宇珩能夠來救你。”
狄霖聞言轉過了目光,看到楊晉之眼中深不可測的眼神,心也不覺向下一沉,“你對睿王做了什麼?”
“睿王?可笑你到這個時候滿腦子竟還想著他?”楊晉之眼中倏地一深,忽然又笑了起來,極是好聽的聲音裡盈滿笑意,但聽來卻教人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