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頁)
「是啊。」
關方一邊敲著鍵盤,一邊答。
「明早去領軍訓的衣服,下午正式開始軍訓。話說,另外兩個室友居然到這個點都還沒來,嶼哥,你說他倆是不住宿了嗎?」
回應他的是衛生間浴室裡淋浴噴頭的水聲。
被雨水浸泡得冰涼的骨骼和運動過後痠痛的四肢在熱水裡有了輕微的緩解,牧南嶼緩緩吐出一口氣,清澈的嗓音被淋浴聲混雜得有些模糊。
「明早幾點領衣服——不住就不住唄,我們兩個人住四人寢,不是更舒坦嗎?」
關方看了一眼外頭電閃雷鳴,風雨加交的模樣,再一看牧南嶼沒關好的宿舍門上那鮮紅的「404」號碼牌,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一溜小跑把門關上了。
「領衣服好像是早上十點。你說得也是……就是兩個人住,大晚上有點瘮得慌。」
牧南嶼關了水龍頭。
嗤笑道:「瞧你那慫樣。」
熄燈以後,整間宿舍很快陷入了一片寂靜,寂靜中,窗外的雨聲和雷鳴就顯得愈發得清晰。
牧南嶼倒是沒有什麼失眠的毛病,習慣了每日高強度的運動,疲倦的身體會逼著你陷入深度的睡眠。
「咔嚓」。
一聲極輕的門鎖被開啟的聲音。
睡熟中的男生微微擰了擰眉,平日裡帶著淡淡桀驁的杏眼闔上的時候,睫毛卻出乎意料地長而翹,濃密地像是垂落的鴉翅,恬靜而乖順。
伴隨著一聲雷電的巨響,行李箱的滑輪碾過地板的「嘎吱」聲在房間裡響起。
牧南嶼眉心鎖得更緊,似乎有點醒轉的跡象,但他很快翻了個身,像貓兒似得把頭埋進了被子裡。
空氣安靜了一段時間。
下一瞬,一股不輕的重量壓在了雙層鐵架床通往上鋪的小鐵梯上,頓時將整張床弄得「吱嘎」一聲,彷彿每個關節的鐵鏽在同一時間重重地摩擦過了。
牧南嶼豁然睜開了眼,生理性的淚水把眼睛蒙地有些刺痛,眼前黑濛濛的一片,看不大清楚東西,只能勉強看到一個人的輪廓。
「大晚上的,小點聲。」他啞著嗓子低聲道了一句,語氣不鹹不淡,「人還要睡覺呢。」
那個人影沉默了幾息功夫。
「嗯。」
嗓音有些低沉,吐字還含糊,不過挺好聽,還有些耳熟。
牧南嶼半眯著眸子,昏昏沉沉地想繼續睡過去,冷不防一道閃電驀地劃過,一下子將整個寢室照得亮如白晝。
漆黑的眸子適應了一下驟然明亮的光線,隨後映出了離他只隔了一架鐵梯子的人影。
乾淨挺括的白襯衣勾勒出對方寬肩窄腰的漂亮身形。
釦子繫到了襯衣領口處最上的一顆,恰好卡住了微凸的喉結,領口隨著他喉結輕微的滾動稍稍起伏,莫名給人一種奇怪的冷欲感。
下頜到臉頰的線條流暢漂亮,稜角分明。狹長的鳳眼是淺淡到不近人情的琥珀色。
高挺的鼻樑架著一副黑框眼鏡,本來應該很有書卷氣的打扮,卻因著對方冷淡漠然的神色和下壓的削薄的唇,變得有些冷峻。
牧南嶼怔了一瞬,面色一沉,喉間溢位一聲低哼,覺也不睡了,雙手一撐床板坐了起來。
杏眸掠過淡淡的冷芒,像是貓科動物見到了闖入自己領地的敵人,忍不住齜開了尖牙。
他面無表情地:「誰讓你睡我上鋪了?」
牧南嶼瘦長的手指一把撩開了蚊帳,翻身坐到床沿,見對方沒答話,不耐煩地:「對面還有空的床位,誰讓你睡我上鋪了?」
模樣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
牧南嶼顧及著房間裡關方還在睡覺,嗓音壓得很低,仰臉瞪向面前的人時,卻